“姐!姐,别啊,别喊導演,你這一喊導演,我這工作就丢了。”負責人忙上前好言相勸。
助理則有些得理不饒人,沖着一臉哀求的負責人埋怨,“那你倒是給我們找到項鍊啊,我們都陪你在這耗了半小時了。”
負責人陷入兩難,如果當衆搜員工的身,先不說是否違法,大家都是女孩,當衆被羞辱,誰的自尊都受不了,而這些人都是她帶的,所以剛才先發制人對她們态度強硬。
見負責人不再說話,身後幾人依偎着都快哭出來。一直坐着沒說話的鐘佳拍了拍助理的手臂,助理随即後退了一步,她站起來看着垂首害怕的工作人員,語氣柔和地說:“一個月來大家一直相處得挺愉快的,今天本來是個好日子,誰也不想最後鬧得難看,要麼大家再想想,下午都有哪些人來過這個化妝間。”
其中一個年輕女員工小心翼翼開口,“這個化妝間都是給主演用的,今天除了您和杭老師。”她特意看了看杭澈的方向,童年瞪大眼睛,吓得她立馬轉移視線接着小聲說,“還有蔣老師用過。”
鐘佳笑了聲,态度不明,“杭老師上午和下午都和我一起拍戲呢。”
童年一仰頭,對那群化妝師翻了個白眼,心裡憤憤不平,就是,和我們老闆有什麼關系!
另一個女員工接着說,“蔣老師上午拍完就回來卸妝了,然後...”
負責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女員工不敢再說話。
鐘家的助理可不會放過蛛絲馬迹,她走到女孩面前,語氣陰冷,“然後什麼?”
女孩害怕忤逆負責人,更害怕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大腕助理,一時間說不出話。
“我問你然後什麼!”
女孩吓得閉着眼睛往身邊人旁瑟縮,最後一咬牙,“然後換衣服的時候,這裡隻有她一個人。”
負責人無奈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員工,女孩心虛地低下了頭。
鐘佳助理心滿意足地露出了笑容,攤開手看着大家,“那這麼說,隻有她一個人在這間化妝室待過咯?”
童年吃驚地拽了拽杭澈的衣角,不可思議,杭澈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覺收緊。
劇組的化妝間一般都是臨時搭建,不像電視台會安置攝像頭,事情真相猶未可知,卻憑三言兩句就在背後把不在場的蔣瑩定了罪。
哪怕根本沒有證據。
“怎麼也是個明星,應該不會吧。”鐘佳露出質疑的表情。
助理跨到她身邊,“鐘姐,你就是心腸太軟,也許是之前拍戲NG她心懷怨恨呢!”
衆人想起了那幾巴掌,忽然覺得合理起來,“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沒想到看起來人畜無害的。”
“我聽說她家境不好,可能從小就有這不幹不淨的習慣。”
“除了她還有誰?總不能是杭老師和鐘老師自己吧!”
一旦鎖定蔣瑩,她們一人一句就能脫離自己的嫌疑。
助理對于這個答案看來十分滿意,指着其中一個膽小怕事的女孩,“去,把蔣瑩叫過來。”
今晚鐘佳殺青會,大家正在準備,因而蔣瑩上午拍完戲就留在片場看劇本,有時候偶爾也和劇組的人唠嗑,她性格好,和誰都能說上兩句,現在還在片場幫忙。
女孩腳像釘了釘子,低着頭用眼睛瞅自己的上司,事已至此,負責人也無話可說,隻能歎了一口氣一揮手,女孩便出門去尋嫌疑人。
杭澈從鏡子裡看着她們每一個人的表情,女孩們有幸災樂禍,有洗清嫌疑如釋重負,負責人一臉愁雲,鐘佳助理則志在必得樣子。
她的眼神就這樣和鐘佳的對上,她依然笑得妩媚,但天生敏感的杭澈還是從她的眼神裡察覺出一絲玩味。
為什麼她們那麼笃定?為什麼好像一切都在她們的計劃之中一樣?為什麼?
童年覺得氣氛十分詭異,這個時候她和杭澈在這裡顯得尤為尴尬,莫名其妙成了見證者,但杭澈還等着卸妝換衣服,這一屋子的人等着解決眼前事,童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幹脆躺平,看看事态走向吧。
門被推開,蔣瑩臉上還挂着笑,明顯領路的女孩并沒有告訴她原委,迎着衆人目光,領路的女孩輕掩了她身後的門。
蔣瑩這才發現氣氛不對,所有人都不說話,尤其是化妝的幾個女孩低着頭不敢看她,鐘佳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坐在化妝椅上看着美甲,身旁的助理對她虎視眈眈,杭澈則背對着她,因為角度問題,看不見她的臉。
面對此情此景,換做誰心裡都會有些打怵,蔣瑩繼續賠着笑臉,“怎麼了?聽說鐘老師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助理沖負責人使了眼色,負責人頗為勉強地走上前,小聲告訴她,“鐘老師的項鍊丢了。”
蔣瑩此刻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是重複了一句,“項鍊丢了?”
“所有人都找過了。”
負責人眼神閃爍,不敢看眼前的年輕演員。
蔣瑩冷靜分析了剛才的話,擡頭掃視了一眼屋内的人,垂下的手漸漸握拳,一臉的不敢置信,“你們懷疑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負責人不知該如何解釋。
助理打斷她們的對話,“平白無故自然沒人會懷疑你,你把你的包拿來給我們檢查一下不就可以了?”
“你們!”眼淚在眼眶始終沒有流下來。
門外傳來經紀人的聲音,“蔣瑩,你在裡面嗎?”
聽到她的聲音,蔣瑩顯得有些慌張,立馬用手抹去了還沒掉下的眼淚,下一秒經紀人推門而入,也被眼前的陣仗驚呆了兩秒。
經紀人站在蔣瑩身邊低聲問,“怎麼了?”
“沒事。”蔣瑩不看她,也低着頭。
“你來得正好,你自己帶的藝人,還是你自己來搜吧。”鐘佳助理仗着自己的資曆脫口而出。
蔣瑩似乎被激怒,作勢要沖上前,被身旁的人抱住雙臂。
“你們别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