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童年還惦記着蔣瑩是倪雯雯同學的事情,一想到老闆的腳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收拾完東西後,她又去附近藥店買了些活血化瘀的藥品。
杭澈看樣子是剛洗完澡,垂在身前的黑色長發順溜尖兒上冒着水珠,趿着酒店的白色拖鞋,給她開了門讓童年進去。
她把袋子裡的藥品一一拿出,杭澈看了眼和她道謝。
“要幫忙麼。”嘴上這麼說,童年行動上一點這個意思都沒,因為她知道杭澈肯定會拒絕,她那麼不喜歡麻煩别人的人。
“不用。”
果然。
“所以蔣瑩就是故意的。”童年憤憤不平。
坐在一旁的杭澈繼續揉着淤青,她膚白勝雪,那一塊青色顯得分外違和。
“你還幫她!”
杭澈沒說話,童年幹脆走過來,一屁股坐在窗邊的沙發上。
“老闆!”
門鈴适時地響了,杭澈擡頭示意她去看看,童年憋着火起身去開門,“得,說曹操,曹操到。”
蔣瑩想進來,被她伸手就攔下了,“有什麼在外面說。”
這一句态度不是很好,蔣瑩也不惱,隻是滿臉愧疚,遞上一個袋子,童年戒備地接過看了看都是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品,一些竟然和自己買的重合了。
“有事嗎?”杭澈禮貌地問。
蔣瑩提音量,站在原地并未上前,“杭老師,今天的事...謝謝你。”
童年嘀咕,“還算你有良心。”
“我想和杭老師說幾句話。”
“進來吧。”
童年歪着腦袋委屈地看着杭澈,最後敗下陣來,一臉不屑地讓開了守門的位置。
屋内有一股淡淡的噴劑味道,蔣瑩更加愧疚,杭澈擡手讓她一旁坐,她點了點頭。
童年倒了杯熱水放在兩座沙發茶幾上,嘴巴撅得老高。
“謝謝。”
杭澈見她為難的樣子,先開口問,“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蔣瑩羞愧地猶豫着,低着頭小聲說,“負責人找到我和我道歉,告訴我...告訴我那個盒子裡根本沒有項鍊。”
杭澈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是我對你态度不算很好。”
童年翻白眼,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什麼叫不算很好,明明就是很不好,“是啊!你為啥看我們老闆不順眼。”别想一句道歉就想撼動你在我小本本上的位置。
“我是倪雯雯的同學。”
童年覺得今晚信息攝入量太滿了,也怪自己沒有對這個不太重要的人物做詳細的背調。
“我知道。”杭澈平靜極了。
“也是她大學最好的朋友。”
“嗯,之前在劇組見過你們。”
什麼?老闆居然還知道?知道了也沒和我說?她是不是不愛我了?!
童年忍不了,她已經沉默了太久,上前一步大喊,“老闆!那你還幫她?!”
誰知兩人都沒在意她,就像她隐身不存在一樣。
杭澈依然保持着淡定和禮貌,語氣誠懇,“如果你是因為倪雯雯對我有敵意的話,那說明你是一個難得講情義的朋友。”
“其實倪雯雯根本就不喜歡邱雲宇,他們戀情是炒作,她有喜...總之她不會喜歡邱雲宇的。”
“嗯。”
童年無語,你們是聽不見我說話嗎?
蔣瑩勉強地尬笑了一聲,有些緊張地握住茶幾上的玻璃杯,“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對她有不好的想法。”
杭澈直了直身子,“我幹嘛要在意,和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嗎?”蔣瑩不可置信地放下水杯。
“一點也不介意。”
女孩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接着問,“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
“力所能及而已,你曾經不是也這樣幫助過我嗎?”
力所能及,之前胡超嶽采訪的時候,杭澈也給過舒媚這個答案。
“幫你?我沒有啊。”女孩搖了搖頭表示毫無印象。
杭澈抿了抿唇,似乎是不太願意回憶,半晌後緩緩開口,“之前在鋼琴家片場,你給我遞過一包餐巾紙。”
信息量太多,怎麼又扯到鋼琴家片場,鋼琴家的黑夜?蔣瑩在裡面演戲了?完全沒有印象啊!童年大腦飛速搜索,一無所獲。
她當然不知道,那是蔣瑩和倪雯雯第一部電影,倪雯雯飾演了女主弟弟的初戀,而她隻是女主弟弟初戀的好朋友,連台詞都不到三句的背景罷了。
原來一包紙巾,能夠被影後記得這麼久,蔣瑩自嘲地笑了聲,“我都忘了,其實當時我看到了,看到是秦九聲踩到了電線燒壞了機器,但是我當時...總之很抱歉沒有幫你說話。”
原本她是來問一個理由,為什麼幫她的理由,現下她已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