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那種對待感情随意的人,我也需要做好準備。”
對方這會倒是安靜了幾秒,一改剛才的語氣,“不過你确實需要考慮清楚,她的職業和我們不一樣,和她在一起的話,也許一輩子都沒辦法公開。”
這句話提醒了宋知,她們不僅同是女生,對方還是公衆人物,這雙重buff疊在一起,她是否可以承受背後的諸多顧慮,宋知想了想自我安慰道,“談戀愛也不是給别人看的。”
電話那頭歎了口氣,語氣有些心疼,“話是這麼說,但總歸會有你委屈的時候,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剛才還活躍的氣氛一下子有些沉悶,宋知看見那隻飛蛾的影子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她嫣然一笑,“诶呀,我還不知道人家的想法呢,這也扯太遠了。”
“啊!”對面卻傳來一聲尖叫。
宋知吓得立馬拿起耳邊的手機詢問:“怎麼了?”
聽筒傳來夏枳急切的聲音,“沒事,見鬼了,明天再說。”
“喂?喂喂!”
沒等宋知關心,電話已經被挂斷,莫名其妙地。
宋知手搭在床上碰到相框,又一次拿起來欣賞了幾遍,她心裡住着一頭小鹿,莽撞地奔騰在那片森林。
深夜,夏枳突然發來了幾段視頻。
整一個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宋知高中讀過不少言情小說,但從未涉獵過同性題材,打開視頻之後……
原來女人和女人之間也可以……看起來還很不錯的樣子...
“錯什麼不錯啊,宋知,你這是要彎啊!”
“可是如果對方是杭澈的話,彎的也很情有可原吧!”
“什麼情有可原啊,這樣會泥足深陷的!快點斬斷情絲!”
“可是活這麼大第一次因為一個人心動,就這樣錯過了嗎?”
宋知陷入了糾結,腦子裡好幾種聲音,有勸她勇敢為愛一博的,有告誡她不要因為一時心動不知天高地厚的,吵的她腦仁疼,一直吵的她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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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牆面上有一扇鋼鐵栅欄的窗戶,窗戶之間盤桓着一隻蜘蛛,正在勤勤懇懇地吐絲繞着,窗外月入如彎刀被厚厚的雲層遮蔽,像是一層皮影。
杭澈已經沒了力氣,兩個小時前她還拼命地拍打着牆壁,企圖從窗戶翻出去,但根本沒有着力點,狹小的空間堆着垃圾桶和四五根拖把,散發出一股下水道食物腐爛的氣味,令人作嘔。
她隻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四周的牆壁漸漸縮進,幾乎要把她裹進深淵,她雙腿根本無法站立,一隻手緊緊地拽着自己校服的荷葉領口,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走廊突然有了聲音,很奇怪的腳步聲,還有金屬敲擊牆面的聲音,四周漆黑一片,杭澈瞪大着眼睛如同溺水一般窒息着,她捂住自己的嘴害怕發出一丁點聲響被發現。
那腳步越來越近,從最左邊的衛生間開始推開門,杭澈的心幾乎要從嘴裡跳出來。
“我看到你了,别躲了。”喑啞的聲音伴随着一聲滿足的歎息,骨骼碎裂的聲音又像是踩在一灘泥水裡,那血腥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第二扇門被推開,杭澈緊緊地閉着眼睛雙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蜷縮在角落倚靠着牆壁,門外的人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犀利刺耳,像是要劃破人的耳膜,杭澈忙捂着自己的耳朵。
“我就要找到你了。”
腳步繼續打開了第三道門,就在隔壁,忽然沒了聲音,杭澈渾身顫抖着,聽覺被放大,那人進入了隔壁衛生間。
聽見了,杭澈清楚地聽見了她就在隔壁。
周圍的一切詭異地安靜着,隻能聽見衛生間門口洗手台滴答的水聲。
哒...哒...哒...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坐在地上的杭澈雙手撐在身旁,衛生間四周光滑隻有腳下空餘十厘米的縫隙,她一點一點挪動努力不發出聲響。
終于她跪在了地上,慢慢俯身下去,最後竟看見同樣一雙眼睛正盯着她!
啊!!!
杭澈渾身大汗從床上醒來,周圍一片空白,像是在醫院,她的手臂上還吊着水,到底發生了什麼?門突然打開,她瑟縮地往後靠,醫生模樣的人推着小推車進門,從鐵盒裡拿出針筒,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插進了她的左手動脈,杭澈疼得皺眉一擡頭卻看見醫生正怪異地沖她笑,“我說過了,你跑不掉的。”醫生臉上從眼睛處突然爆炸成一個血窟窿,血肉模糊碎了她一臉。
門鈴急促地響着,杭澈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甚至把自己嗆出了眼淚,她起身發現睡衣早已濕透,被子和枕頭也沾染了汗漬。
伸手拿了一旁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幾口白開水咽下去,深呼吸幾口平複了心緒,掀開被子起身去開門。
童年抱着紙袋子不滿地進門,“老闆?你怎麼把那幅畫送給宋律師了?”
雖然不知道童年為何這麼說,杭澈還是淡定地回,“她保管才有意義。” 接着拿出手機打開朋友圈,果然看見了宋知發的照片,嘴角不自覺彎了彎,原本想要點贊,最後隻是按了鎖屏将手機扣在了桌面。
童年坐在地毯上噘着嘴從袋子裡拿出各類早餐,杭澈悠悠地踱步進來衣帽間然後又晃蕩出來,“童年,吃完早餐去逛街。”
童年剛擺完手裡的筷子看着不遠處老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逛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