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鐘魚申請了外省的業務,批還是?”
盯着這條信息,何馳猜不透她為什麼要去外省,眉頭皺着回複“?”
“今天審批下來,需要銷售部派人和信息員确認材料定點位圖,甲方那邊派人總得去個人陪着啊。”邵輝翻了個白眼,累啊,怪不得鐘魚來的時候劉琪各種囑咐。
“你是領導。”現在不是自己和她說清楚講明白的時候,她需要自己從馬小帥的世界走出來。
“那否了?她還有孩子照顧,不方便。”邵輝瞬間覺得自己機智,這個台階給的甚好。
“有關系嗎?”也許讓她出去散散心會更好吧。
“那準了?”邵輝心裡暗道卧槽,自己的七竅玲珑心啊。
何馳扔下手裡,有些融化的冰淇淋味道更濃,傳入鼻中,何馳喉嚨蠕動,挖了一勺送入口中,滿足。
傍晚鐘魚回到家吃過晚飯就開始收拾行李,衣服,洗漱用品一一放入皮箱。
“媽媽,你要跑路嗎?”鐘旗皺着小小的眉頭看着鐘魚。
“跑路?”鐘魚看着鐘旗小臉上滿是擔憂耐心解釋“媽媽是要出差,就不能帶旗旗了,在家聽姥姥的話好不好!”
“哦,那你注意安全哈,不用擔心我們。”鐘旗祝福完就往客廳走去。
看到鐘旗沒有哭鬧,鐘魚不解,這孩子這麼容易就讓自己走了?跟着走到客廳就看到鐘旗已經坐在地毯上,小小的腦袋靠在蘇雲的腿上,一老一小玩的不亦樂乎。
“咳咳。”鐘魚咳嗽了兩聲,提醒着兩個人自己的存在,可是根本沒人理自己。
“媽,我要出差。”鐘魚不滿,這是自己無足輕重了嗎?存在感呢?
“哦,去吧!”蘇雲看也沒看鐘魚,指了指地上一塊樂高對着鐘旗提示。
“旗旗,媽媽走喽!”鐘魚無奈又開始逗鐘旗,平常這孩子隻要和自己在一起,不是摟着就是抱着的,現在這距離感讓自己有點挫敗啊。
“媽媽,在外面保護好自己,注意安全,我和姥姥等着你回來。”鐘旗也不看鐘魚,一邊玩着樂高一邊背書似的開口。
“哎,你們倆就不關心關心我嗎?”
“你不是有爸爸嗎?你每天都能見到,我都很久沒見到爸爸了。”鐘旗甚是不滿。
“…”一句話直接無語,想了半天也隻好說“困了,睡覺。”
回到卧室,把收拾好的箱子放在一邊鑽進被窩。
自從那本筆記沒了,和馬小帥要了兩次也沒有要回來,鐘魚就放棄了那本筆記。
打開手機,看着那個熟悉又冰冷的頭像,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他,也沒有收到過他的電話和微信,他也一定很難吧。
鐘魚翻開新找的一個筆記本,翻開正好是那頁沾了血的我很想你,指肚輕撫,心也漏了一拍,這麼久,自己也沒想好怎麼去面對他,隻要一想起他,腦袋裡就是賈芳,是賈芳和自己說老馬識途。
鐘魚翻開一頁新的筆記
有些話,說的人動動嘴,聽的人卻動了心。
有些人,越看越陌生,有些事,越想越心酸。
想知道,在有很多痛和倦意再不是一顆糖足矣忘卻的長大後的歲月裡,我們還剩下多少勇氣,可以讓自己随着時間急徐不定的往前走,去靠近記憶裡的心心念念。
我,很想你。
鐘魚放下筆,趴在本子上,她聽到蘇雲的歎息和輕手輕腳的關門。
眼角有些濕潤,閉上眼睛後,她看到有雲一點點變成青藍色墜在灰色的天邊層巒疊出,青色的山,綠色的湖,不知名的動物發出聲色各異的叫聲奏着自然交響曲。
彩色的小鳥唱躍枝頭,一顆被伐木工人砍掉的樹樁顯得滄桑,鐘魚光着腳踩在一片一片的樹葉上,有細支發出被踩斷的聲音,腳底的冰涼讓她緊了緊雙臂抱住自己。
凝視前方,側邊的青苔已經快遮住半個樹樁,一隻褐灰色花紋的松鼠跳上樹樁啃着手裡的松塔,香酥的聲音讓鐘魚跟着咽了咽口水,好餓,好冷。
恍惚間聽到了他在喚自己,一聲聲,一聲聲,急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