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簡單,責任清晰,交警了解清楚情況後,需要雙方去交警大隊出事故責任書。
“你幫我把宿缪送到酒店去行嗎?”崔頌叙回頭問孟泊之。
孟泊之看着她,眼睛一眨都不眨,似乎在恐懼什麼:“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你把她送下,然後去接我,我等你。”崔頌叙聲音很輕,像在哄小孩子,“好嗎?”
他皺起眉頭,下意識想要拒絕,他實在是害怕崔頌叙會出什麼事,現在隻有看見她他才能安心。
可是他知道,現在把宿缪安安穩穩地送到酒店才是她需要的。
孟泊之垂下眼睛看着她,小聲道:“那你等我去接你。”話是這麼說的,可他的手還是沒松。
“好。”崔頌叙一隻手按住他的手,另一隻才能抽出來,安慰他,“我跟警察在一起,不會有事的,安心點。”
崔頌叙跟着警車去了交警大隊。
本來事情都很順利,該錄的音也錄了,該出的證明也出了,結果臨了錄車牌的時候,交警發現對方的車牌是套牌,又重新定責,到最後花了不少時間。
男人最後讓交警給扣下了。
崔頌叙出門的時候,孟泊之已經等了她很久。
“等很久了嗎?”崔頌叙打開車門,問他。
孟泊之轉頭看着她:“還好。”
崔頌叙連着折騰了大半天,到現在已經有些累了,疲憊地靠着椅背,懶懶道:“要不是對方套車牌,早就弄完了。”
“套牌?”孟泊之腦海裡劃過一些不愉快的畫面,神情瞬間緊繃起來,聲音裡掩不住的緊張。
崔頌叙被他這反常的樣子弄得奇怪,睜開眼問他:“怎麼了?”
孟泊之看向她的目光變得複雜,低聲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不是場意外?”
“如果不是陳盛反應及時,對方那輛車沖出來時,以你們當時和樹的那個距離,還有車速,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他聲音很平靜,崔頌叙卻在最後聽到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孟泊之的話讓人細思極恐,她垂眸默了半晌,這的确是有可能的,可她既沒仇家,也沒跟人結怨,誰會這麼費盡周折的來殺她呢?
“可我又沒得罪什麼人。”她百思不得其解。
孟泊之聲音很輕:“可能是崔叔叔或者崔爺爺的仇家。”
“不能吧,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崔頌叙從小到大這種事雖說聽了不少,但也沒有真的體會過,那些聽過的對她來說也就跟故事一樣,沒什麼真實性。
孟泊之攥緊了拳頭,微微出了口氣,聲音微啞:“希望是我多想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你這幾天小心一點。”他擡起眼看着崔頌叙,定定看了她很久,“要不然,你這幾天出門的話我陪着你。”
崔頌叙失笑:“應該就是巧合,你别想太多了。”
孟泊之沒吭聲,顯然不認同她的話。
車内的寂靜被手機鈴聲打破,崔頌叙大腦已經處于極度疲憊的狀态,費力地掏出手機看,是譚逐的電話。
“喂,譚總。”
“崔總,酒店出事了。”
崔頌叙下意識看向駕駛座上的人,因為她開的外放,孟泊之也就聽到了,小聲對她說:“我們現在過去。”
她靠着後面,閉眼皺眉,疲憊道:“我馬上到。”
直到挂了電話,她才看到譚逐給她發的那十幾條信息和好幾個電話。
崔頌叙強撐着把信息掃了一遍,大體意思就是,警方來調查的時候,在很多房間裡都查到了微型攝像頭。
她看着那些信息覺得頭都要大了,心裡止不住的煩躁。
看完之後,按下語音鍵:“讓酒店所有人一個小時之内到,配合警方調查。”
“餓嗎,要不要先買點東西吃?”孟泊之看到她緊皺的眉,柔聲問。
崔頌叙搖搖頭,累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不想吃。”
孟泊之看她這副樣子,不自覺有些心疼,他們認識快一個月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麼累的樣子。
崔頌叙好像總是遊刃有餘,對所有的事都有把握,從來不會讓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哪怕是現在,也是努力打起精神去解決問題。
他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麼安慰她,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是輕輕說:“那你睡會兒吧,等到了我叫你。”
“嗯。”崔頌叙應着。
雖然她很累,累到連句話都沒力氣說,但腦子卻無比的清醒,根本就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