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好正在打電話,看到介園進來,沖她笑了一下。
一會兒童好打完電話,轉頭看一直在自己旁邊轉悠的介園:“園兒,你怎麼又過來了,不是告訴你我沒事了麼?不用擔心了。”
“嗯,唐年和我一起來的,他也不放心。”
“嗯?他在哪?進來呗。”
介園撓撓頭,硬着頭皮:“好兒,哪個誰,宴安之也來了,他想見你,你見麼?不見就讓唐年把他攆走。”說完,介園還小心翼翼的看着童好。
童好愣了一下,不太明白為啥宴安之會找到這裡。介園一看童好這表情,秒懂,趕緊解釋:“不是我帶他來的,是他跟着我來的,我和唐年都不知道他一直跟着。”
童好也很驚訝:“跟着你們?從公司跟着你們?”
“應該是吧,反正我們一起上的電梯,到門口才發現是他。”
“在電梯裡那麼大人,你倆都沒看見?”
“我沒認出他啊,你倆大學在一起的時候,我是看過他照片,可這都多久了?我又不是你,聞香識人。”介園看童好狀态好多了,也敢給她開玩笑了。
童好苦澀的笑了下,她多想不那麼在意他,這剛在一起,自己就又栽了,好朋友都看出來了。
“讓他進來吧,我們也該聊聊了,八年前就應該說清楚了。”
“那我陪你?”
“不用,你趕緊帶唐年回去休息吧。”
“真的不需要我陪着?”介園還是不放心。
“真的,園兒,這次我想和他把以前的所有疑問都解開,如果他的态度還是避而不談,那我不會再和他在一起。”
“那好吧,有事随時聯系我。”
門外倆大男人就這麼堵在門口前,誰也不肯走,宴安之是想趕緊進去見到童好,唐年是要聽從介園的命令,好好的守着門不讓宴安之進去。
介園進去後遲遲不出來,唐年不由得看了看宴安之,宴安之皺着眉頭站在那裡,其實上次介園告訴林樂之的弟弟是宴安之時,唐年就私下悄悄地打聽過宴安之,父親坐牢,母親精神病,整個親戚圈裡都不願沾上他們家,大學退學,自己打拼,幾年間做到現在的規模,在東安也是商界數得着的人物,但這麼多年沒聽他有老婆,卻有人說他好像是有個兒子,唐年還沒打聽清楚,看着情況,如果童好跟他不往下走的話,也沒必要再打聽他的事了。
宴安之一直站在那裡,表情動作都是一動不動,但他自己知道内心無比慌亂:“到了現在,突然覺得自己又沖動了,自己今天到底該不該來,自己今天來會不會惹好好更生氣了?他讓自己等着,可自己哪能等的下去啊!唉。”
各懷心事的倆人,突然房門打開了,宴安之沒動,隻把眼睛擡起來了看着介園,唐年看介園出來,立馬問道:“怎麼說?”
“你進去吧,”介園朝着宴安之說到,轉頭拉着唐年走:“讓他們聊吧,我們回了。”
宴安之進來後把房門輕輕的關上,童好坐在窗戶邊的沙發上,聽到聲音知道是他進來了,淡淡的看了一眼:“過來坐下聊吧!”
宴安之過去坐下,看着童好,童好看向窗外。一時倆人都沒有說話。
“說吧,你既然這麼等不及來了,想必是肯定想好怎麼說了,說吧,洗耳恭聽。”童好态度很淡。
這些話聽到宴安之耳朵裡,讓宴安之真的無所适從:“好好,我沒有想好理由,我也沒想編什麼理由,現在我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隻是你還願意聽麼?”
“不願意。”童好快速的回答,宴安之啊宴安之,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宴安之沒想到童好拒絕的這麼幹脆,他一時怔住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
童好真煩他這樣,好像全世界就他委屈,就跟自己在欺負他一樣,可從頭到尾真正的受害者是自己,不是麼?
他不說話,童好耐性漸失:“事到如今,我們也隻能分手了,不是麼?”
宴安之受傷的表情刺痛着童好,他仍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剛才好好說了不願意聽,那他真不知道怎麼辦了,聽到她說分手,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出去吧,我們到此為止。”
宴安之沒有動,過了一會兒:“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不是為了強迫你一定要待在我身邊,而是我早就應該告訴你,我太害怕失去你,反而一次次的傷害到你,好好,我本意并非如此,我不要所謂的面子了,什麼自尊心統統扔掉,我好好的告訴你,你要決定離開我,我就離你遠點,不打擾你,現在,我說給你聽,好麼?”
童好沒回話,宴安之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反對,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我的家有四個人,父母我還有一個姐姐,就是這次幫我找到你的簽了合同的林樂之,我從小就知道我爸天生賭徒,常常不着家,本來我媽和他結婚的時候,我爺爺給留的家底還是不錯的,他有瘾但我爺爺當時還能壓制住他,但經不起他這麼折騰,我媽還是他很不容易追到的,剛開始對我媽很好,你從我姐的名字應該能看出來他挺疼我媽的,第一個孩子跟了我媽的姓。”
宴安之訴說的時候人感覺朦了一層霧一樣,眼神不再看着童好,而是望向了窗外。
“可後來遇到了之前的賭桌上的朋友,就是後來跟他一起判刑的老康,這個老康當時見老頭的時候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給他說自己現在在哪裡,有多掙錢,還帶他去了自己的别墅,就這樣,别人設局,他也是貪婪成性,當晚就被老康帶着去參加了賭局。”
回憶是痛苦的,宴安之說說停停。
“然後兩天沒回來,但當時他還有人性,進去之前還記得給我媽打了電話,第三天回來了,也帶着他勝利的成果,一個賭徒赢了錢,他隻會覺得是自己手氣好,絕不會認為是别人下的套。”
也許是沒有跟别人說過,也許是埋在心底裡難以啟齒的柔弱,童好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悲傷的人,感覺一種被生活壓垮喘不上氣的狀态,整個人是灰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