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亮沒有強求,反正大家都在,他讓路無征幫忙把喬楠送回去後,就先走了。
李斯亮走後,喬楠也提出要離開。“我得回去了,不然明天該起不來了。”
“我也走了,公司還有事情。”
既然江嶼辭要走,季婧自然也要跟着離開,衆人一下就散了。
喬楠已經快要走到門口了,江嶼辭撇了一眼她離開的方向,跟路無征說:“她喝了酒不能開車,與世,你給她找個代駕吧,幫我送送她。”‘與世’是江嶼辭給路無征取的綽号,從小叫習慣了,這家酒吧的名字也是這麼來的。他不用多說,隻要遞個眼神,路無征就明白了。
“放心吧,交給我。”
江嶼辭下一秒就大步離開了,看着喬楠和江嶼辭一前一後的走,季婧要跟上,被路無征拉住了。“诶,你等等我,我先跟我兄弟說一聲,然後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會找代駕。”眼看江嶼辭都走沒影了,季婧着急了。
“那可不行,我得親自送你,不然我沒法跟嶼辭和你哥交待啊。你就在這等着啊,不能走啊。”路無征非要送,季婧隻能被迫先留下來等他。
喬楠在手機軟件上打了車,司機正在趕來的路上。她低頭看手機,沒有注意到面前停了一輛白色的奔馳。車主按了下喇叭,以此來提醒他的存在。
喬楠将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掃了一眼車牌号,再回到手上的頁面上,這不是她打的車。
江嶼辭沒有耐心再跟她玩猜謎的遊戲,他直接揭開了謎底。喬楠這側的車窗被降下,見到是他,喬楠絲毫沒感到驚訝,她早有預料。
不等江嶼辭開口,她就麻利地取消了訂單,坐上了副駕駛。一個晚上,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幾杯,隻有江嶼辭面前的酒杯一直沒被碰過。
他們的相遇怎麼總是以送對方回家為結尾的呢。
“在人前裝不熟的戲碼,你到底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不然呢,我們還有别的什麼可以公布在人前的嗎?”
車原本在主路上正常行駛,突然向右拐了彎,在右側的小路邊停下。急停讓喬楠在慣性的作用下往前傾,又在安全帶的作用下被拉回了原位。
“你什麼意思?”江嶼辭的手緊握着方向盤,用力到青筋都凸顯出來。
“這裡不能停車,等到了我們再說吧。”喬楠心裡也壓着火,她不想在這裡跟他吵。
“回答我。”江嶼辭态度強硬。
“字面意思。”
“你覺得我們之前沒有什麼好說的嗎?”
“難道不是嗎?我們有過什麼嗎?”
“喬楠,你真是厲害啊,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我們什麼都沒有,所以你随口答應跟我一起去英國,然後又輕而易舉的反悔,從頭到尾把我一個人耍的團團轉,你真他媽的牛逼。”江嶼辭真的是氣急了,連髒話都爆出了口。
“江嶼辭,從在北京見到你的第一天開始,你就一直揪着這一點不放。你不就是想提醒我,我是那個叛徒,我沒跟你一起去英國,我欠你的嗎?”喬楠胸口起伏,臉都被憋的通紅。
“你就是欠我的,喬楠,這件事在我這永遠都過不去。”
“那你想怎麼樣?”
“我在等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既然過不去,那就不要忘記。”喬楠忽然變得很平靜,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江嶼辭整顆心都沉了下去,“你什麼意思,你……”
喬楠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安全帶,她拉住了江嶼辭的領口,然後湊得很近,江嶼辭可以透過光清晰地看見她臉色的絨毛,所有的話語都被堵在口中。
“江嶼辭,如果說服不了你自己,那麼就恨我吧。”愛讓你停滞不前,所以我給你一個理由,毫無保留的恨我。
江嶼辭腦子裡最後繃緊的那根弦斷了,他早就迫不及待了,在喬楠要親上他的那刻,先一步迎了上去,接住了她的唇。
如久旱逢甘霖,江嶼辭先是淺淺的輕觸試探,等感受到她的回應之後,就深入的品嘗。他用手托着她的臉,大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龐,車裡面隻剩下兩人耳鬓厮磨以及唇齒糾纏的聲音。他親了很久,等這個吻結束時,喬楠的耳根都紅透了。江嶼辭仍然不肯放開她,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鼻尖的氣息落在她的臉頰上,癢癢的。
他覺得還不夠,江嶼辭一隻手扯住喬楠的手臂,另一隻手攬過她的腰,把她抱到了身前。SUV的車型給他的這種舉動留出了足夠的空間,不過他什麼也沒有做,隻是用力的抱着喬楠。
“喬楠,我恨你。”
“我知道。”
每一句冷嘲熱諷,每一次皺緊的眉頭,每一個複雜的眼神,都在向她說明他的恨,他的愛。
“你不知道。”
他就是很在意,在意到總是忍不住對她惡言相向,用言語刺痛她,讓她也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憤怒。他要打破她滿不在意的面具,他要她記得,是她背叛了他們,是她不要他。
喬楠的右肩傳來尖銳的痛感,尖牙刺破血肉的瞬間,疼痛傳到全身,連心髒都感到微微的顫痛,但是她卻沒有掙紮,仍由江嶼辭發洩。
他咬下的那刻,手下的背部肌肉驟然繃緊,疼痛讓她下意識的捏緊了他的手臂。他越痛就越能感受到她的痛,這一刻,他們分享了這份痛苦。
等江嶼辭從她肩膀上離開,喬楠的額角已經濕透了,傷口周圍的毛細血管因為受損而變紅。咬痕很深,已經滲出血來,江嶼辭的嘴邊也帶着血漬,像極了剛吸過血的吸血鬼。
“喬楠,我隻問你這一遍,你還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江嶼辭的手還握着她的脖子不放,喬楠有理由懷疑,如果她說不,他會毫不猶豫地捏緊她纖細的脖頸。
“要,當然要。”喬楠的唇色因為失血而微微泛白,她忍着痛說:“江嶼辭,這是我欠你的,我把我自己賠給你。”
這一切已經遲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