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豔上前,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眸色不明,冷聲道:“我想你應該是在找耳墜吧。”
“本來打算拿它賣掉,後來發現我對自己的首飾并不是不在意,直到我命人找起來才知我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耳墜就成了燙手山芋。”朱豔看了看站在床前的沈嬌嬌,她低眉垂眼,有着難以言說的溫順。
“沈美人性子柔弱,當日又剛好在我身側,她又剛好和我共處一院,所以推給她最合适不過了。”朱豔一步步靠近,壓迫感一點點增多,“對嗎?”
“我想把耳墜還給你的,朱姑娘。”她哽咽,哭聲破碎,“可實在沒有機會,隻能先放在這裡,我原以為沈美人在東正房找不到,如果發現了就會還給你,沒想到耳墜不見了。”
“我沒想賣掉……姑娘……”
她見朱豔無動于衷,又去侯府拉着段卿然的裙擺。
那丫鬟臉上帶着乞求:“段姑娘,不是這樣的,這非我所願。”
“你是我的人,是因為在侯府的時候你在我身邊伺候。”段卿然俯視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閉上了眼睛,十分疲倦地說道,“你也不是我的人,我身邊不會有人做這種貪圖利益并栽贓嫁禍的事。”
段卿然轉身,匍匐在地上涕泗橫流的女子攥着的衣裙攥了個空,隻聽到段卿然冷淡道:“侯府鐵律嚴明,你又是我身邊伺候的,知法犯法可謂罪加一等。”
“姑娘……段姑娘……”
她兩三步想要再抱住段卿然的腿求求情,被護衛拖了起來,很是狼狽。
“知錯了,我知錯了……段姑娘。”她死命掙開,淚眼婆娑連連叩頭,“你念在我伺候過你的份上,饒了我吧。”
段卿然有些失神,瞬而轉身道:“我饒了你,那我奉命行事,老夫人又會不會饒了我?”
她孤高清冷,狹長的丹鳳眼底盡是決絕,是那樣的不近人情。
“侯府自會依規處罰。”
但這一開頭,隻是沈嬌嬌害怕有人悄無聲息進自己的房間,是對住寝安全的擔憂,進而演變成因耳墜而造人污蔑的之戰。
段卿然有些怅惘:“朱美人,此事明朗,日後院中的護衛也會增多,還請不要擔心。”
“沈美人,侯府會秉公,定不會讓你蒙冤。”
朱豔等人盈盈一禮,送别了段卿然,三人坐在桌前,屋内燭火通明,在窗紙上映出三人放松的影子。
甯雨瑤趴在桌上軟成一團,朱豔右手撐着腦袋望向甯雨瑤,沈嬌嬌則拿過來糕點,放在兩人面前。
朱豔定定的看着甯雨瑤,對眼前的人刮目相看,輕笑着說道:“看不出來真有你的,但凡不提及官府和丢了性命,那丫鬟都不會來的吧?”
甯雨瑤趴在桌子上,揉着小臂,大抵是剛才進門的時候撞到了。
“這沒什麼,也是她自己露出了馬腳,我們才能按計劃行事。”
“嬌嬌,你跪的時間太長,暈倒後有個護衛抱着你進來的,說是陵園巡守的護衛。”甯雨瑤的眸光閃爍,狡黠的精光在眸底藏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抱着你進來的時候,擔心的不得了。”
沈嬌嬌怎不知甯雨瑤所說的就是阿逢,她想到自己做夢的時候也夢到他,原來是他将自己抱進來的,莫名想起他傾身的擁抱,便連忙拿起一塊糕點掩飾,沒想到糕點在空中灑了開來,越顯得慌亂。
“他說他的編号是二十四。”
甯雨瑤頗有種循循善誘的八卦:“是嗎?”
沈嬌嬌隻覺甯雨瑤的視線灼熱極了,将糕點剛咽下去,就點點頭:“對,是的,是二十四。”
她幾乎聽不到甯雨瑤在說什麼,隻是臉上燙的厲害。
“雨瑤,你别逗嬌嬌了。”還是朱豔出手解圍,她也不由得輕笑,“當時嬌嬌暈倒了,他也隻是路過,總不能放任不管。”
“你看她,臉上都起火燒雲了!”
“哪有?”甯雨瑤戳了戳沈嬌嬌的臉頰,“我看像是個紅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