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嬌嬌沒說話,低頭輕笑:“今日隻怕是吓壞了吧?”
“衆人都沒有求情,你當時怕不怕老夫人?”
阿逢又走近兩步,沈嬌嬌堪堪後退,界限分明的樣子耐人尋味。
阿逢有些不解:“怎麼了?”
沈嬌嬌低垂着眸子,聲音有些頓,聽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質問沒有任何氣勢:“你怎麼到我的院中來了?”
“過幾日陵園巡守,隻怕有段時間不會來侯府述職了,那日看見你暈倒在雪天裡,自然關心今日你好些了沒有。”
阿逢挑眉,唇角輕勾,目光在沈嬌嬌身上來回輕掃,贊賞的肯定的和眷戀的,隻要沈嬌嬌擡眼,就能明白為什麼甯雨瑤說的關心和朱豔的告誡。
“那日謝謝你。”
“我聽雨瑤說,侯府的護衛隻有編号,沒有的名字。”
沈嬌嬌就站在距離阿逢不到兩米的地方,她低頭望着地上的青磚,前幾日飄的小雪已經盡數化掉,凝結成一層薄薄的冰,陽光下晶瑩剔透,看的久了晃人的眼睛。
“對。”阿逢點頭,也直言不諱,“我是二十四。”
那為什麼……
“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阿逢好像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心思,也從來不遮掩,他故意拉長尾音,又喊起她的名字:“沈嬌嬌,你當時可是十萬火急,當然要用非常手段,我都不惜冒着被打十幾大闆和今日的丫鬟一樣的風險區救你,自然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朋友的話,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是你問我的,難不成我說我的編号嗎?”
阿逢的質問顯然要比沈嬌嬌更讓人無法招架,他字字在理,又铿锵有力,沈嬌嬌頓了頓,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不可否認,我确實很關心你。”阿逢又上前了幾步,他眸子定定的看着沈嬌嬌,“你說過,一味的忍讓換不來安穩,如今揪出罪魁禍首,求情是體諒,但同樣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阿逢的擔心與朱豔同理,隻怕本是善意,卻被誤解,遭來無妄之災。
阿逢站在自己面前,有種莫名的安心,正如在他懷中的時候,她會莫名的放松,以至于昏迷都甚至不清醒,如果是朱豔所說,要保持距離,那如果是朋友呢?
沈嬌嬌點點頭,并沒有後退:“我會的。”
“謝謝你,阿逢。”
在侯府中,要将自己的周全放在首位。
阿逢微微一愣,她剛開始的躲閃尤為明顯,現在卻不再躲閃,是不是意味着她将自己看作是朋友,并不排斥。
他隻覺無論怎樣是件好事,笑了笑說:“你應該謝我的可不僅僅這一件事,日後若是有機會,我會來讨回報的。”
“陵園巡守日益加強警戒,隻怕是在舉行宮宴做準備,陵園于侯府,是重中之重,自然責無旁貸。”他解釋道,“隻是看你老是在侯府被人欺淩,我這心中實在難言啊。”
他常年鎮守邊關,從不知府上有這樣一位美嬌娘,受人欺辱卻獨自忍受,看似膽小怕事,實則倔強堅韌,踏入深林的小鹿般讓人憐愛。
他多想一開始就将家主令牌公布,以靖安侯的名義陪着她,守着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告訴這府上上上下下所有人,這是他一見傾心的娘子,未來侯府的女主人,但邊關緊急,朝中暗流湧動,他還肩負使命,注定要暗自行動。
隻是她有沒有發現,相逢的逢,重逢的逢,就是周逢的逢呢?
周逢看着沈嬌嬌垂眸的乖巧模樣,隻覺大抵她不會發現,心中又是一陣不舍。
“若是日後再遇到有人語出不遜或是這等事情,不要盡是讓自己吃虧了。”他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故意将她的名字咬字很重,“沈嬌嬌,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