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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喻荼拿到體檢報告時有點失望,上面顯示一切正常。
哦,體重增加1.5kg不算。
接下來兩天,喻荼為了維持人設跟狐朋狗友出去亂混,因為他發現,後面跟主角作對的劇情需要這群人協助。
喻荼能來,陳書表現得最高興。
他“嘭”地打開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杯,然後舉着酒杯晃晃悠悠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喻荼身邊,伸手摟着他脖子紅着臉道:“你這幾天怎麼跟性冷淡似的,叫都叫不出來,不夠意思啊!”
出來玩的都是家境不錯的,上面有大的頂着,不用他們多努力,隻要不闖大禍依舊能快活地過一輩子。
喻荼在這群人裡十分搶眼,他長得好看,目光清明,隻是坐在中間看着酒鬼們鬧,跟妖魔鬼怪裡的白面書生似的,大家目光都聚了過來。
陳書開了頭,其他幾個也嚷嚷着說他不講義氣。
有個黃毛喝大了,端着杯酒“啪”地放在桌上,大着舌頭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怎麼都得喝一杯吧?”
“是啊,酒得喝才能練酒量啊,你一點不沾,以後你們喻家還怎麼指望你接手?”
大家跟着起哄,紅光藍光紫光在包廂裡亂晃,喻荼眼睛被晃得生疼,隻想早點結束早點走。
他的酒量還行,想着喝完就走,陳書突然摟着他站起來,手裡的杯子“啪”地拍在桌子上。
喝醉的人下手沒輕沒重的,杯子嘩啦碎掉,玻璃渣落了一地。
包廂裡肅然一靜,某個對點歌台嘶心裂肺唱分手快樂的男生放下了麥。
其他人看陳書的手淌着血,頓時酒醒大半,紛紛要服務員來處理傷口,但陳書本人恍然不覺,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哭是沒哭成,但聲音高得吓人。
“你們知道喻荼有多不容易嗎?你以為他不想喝酒,他想啊!看着我們歡天酒地他得多想啊?可他不能喝啊!”
“陸家大少親口放下話,要是讓他抓到喻荼喝酒,第二天就跟喻家解除婚約!這哪裡是解除婚約,他分明是要跟喻家為敵!”
“人模狗樣的東西,喻荼忍他很久了!要不是他姓陸,喻荼才不鳥他!”
喻荼被他晃得頭暈,好奇問:“真的嗎?”
陳書打了個酒嗝,還知道不能薰到他,把頭轉到另一邊,那邊的兄弟被他薰得直翻白眼,他打完嗝扇了扇,扭過頭說:“不是……唔……你說的嗎?”
明白了,原主為了不喝酒哄他的。
喻荼還以為能借這個走未婚夫的劇情呢。
陳書酒喝多了情緒上頭,突然就抱着喻荼嚎啕大哭,怎麼拉都拉不開,還是喻荼用陳書的臉解鎖手機叫來他司機,讓司機将他送醫院包紮才結束。
喻荼一身酒氣地回家,按着有些發脹的眼睛。
明天是真少爺回喻家的日子,他有一場發飙的劇情,得早點睡,養足精神才能發揮好。
就在這時,一股大力突然将他拽了過去。
喻荼撞到一堵牆上,不痛,但有點懵,下秒這堵牆低頭嗅了嗅,意味不明地問:“喝酒了?”
兩人站在房子背陰處,路燈照不過來,喻荼看不清宋臨的臉,也就不知道宋臨的眼神有多放肆。
他自顧自地揉着肩膀從宋臨懷裡出來。
這兩天他天天往外跑,那群富二代去的又都是鬧鬧轟轟的地方,一整天下來他隻想回家睡覺,沒空找宋臨麻煩,偏偏這人還要找來讓他加班。
喻荼語氣很差:“你管我喝沒喝酒,宋臨,你最近膽子很大啊,是不是我對你太好,讓你覺得你能跟我平等對話,我告訴你,你爸隻是個——你做什麼!”
宋臨突然往前一步,兩人隻隔着一掌的距離。
太近了。
喻荼想退,右腳剛落地,宋臨突然攬住他的腰又将人摟回來,他手臂強勁有力,兩人連最後一點縫隙都沒了。
下秒,溫熱的呼吸襲上脖頸。
帶着淡淡酒氣。
宋臨在聞他脖子。
意識到這件事時,喻荼身體不由自主發熱,他不知道宋臨突然發什麼瘋,但這場景跟他被掐脖子的那天太像了,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
喻荼用力去推宋臨,被輕而易舉地拉開,他氣道:“宋臨你放開我,你是不是不想你爸在我家工作了?”
這次,無往不利的要挾失效了。
宋臨置之不理,強勢地拉開喻荼推拒的手,呼吸一寸寸往下,明明隔着一層衣料,呼吸噴灑的濕熱卻像汗液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更令他不舒服的是宋臨的行為。
喻荼有些急燥,用力掙紮,他已經顧不上會不會傷人,擡腳就要踹,宋臨為了不讓他亂動,手腳并用地制住他。
不知道碰到哪裡,喻荼後腰一酸,軟着腿向前栽倒,整個挂在宋臨身上,跟投懷送抱似的。
又要發病了。
喻荼氣得眼睛都紅了,怒道:“放開!”
他聲音不小,沒一會兒負一樓的窗戶亮起了燈,細微的開門聲響起。
宋臨保持着困住他的姿式站着沒動,喻荼身體發軟,無力地往下滑,宋臨松開手腕将他抱着往上提了提,像抱小孩一樣,雙臂穩穩托在他大腿上,仰着頭看他。
宋臨抱着他還不覺得累,喻荼反倒氣喘臉紅,衣角淩亂地卷起一角,大概是氣的,他的身體很軟,眼睛卻很亮。
宋臨臉頰在喻荼粘血的衣領上蹭了蹭:“你身上有很多味道,酒,香水,還有血。”
月光依稀灑在他臉上,有點冷。
他說:“我找了,你沒受傷。”
喻荼在他臉上看出了脆弱。
心裡的火氣突然褪去,沒法生氣了。
喻荼别開臉,手輕輕推了下他腦袋,聲音有點急:“你先……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