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揚起,一支支箭斜插在快馬身後的泥土裡。
花枕暗暗咬牙,但臉上還勉強扯出笑來。
随行的刺客處理完山莊的幾個丫鬟,上前彙報消息,“閣主,祥雲長公主還未找到。”
花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回刀鞘,坐到一旁地石墩,扯下一塊布條敷衍地包砸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
過了須臾,壓低了聲音說,“地圖。”
“是。”男人從懷裡拿出地圖鋪在地上,繼續說道:“閣主,他們是往西北方向跑了。”
“西北。”花枕咂摸了一會兒,在地圖上畫了兩條路線。
男人道:“閣主的意思是他們會離開江左?”
花枕站起身平視前方,面無表情,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傳信給大元帥,派人在茨州後方埋伏,還有,記得把我們的皇後娘娘的畫像送過去。”
長樂此時應該已經知道京城的情況了,若貿然回去,很可能讓崔白玉抓個正着,她不會去京城,但又必須解決掉這個麻煩。
所以,她要去趟茨州,穩住趙丞後再派人除掉崔白玉。
等衆人整頓好之後,花枕便開始行動。
蔣同源尋了一處不起眼的客棧,扶着崔瑜下來,“你先到客棧休息,我有些事情要辦,待會兒就回來。 ”
崔瑜挑了挑眉頭,很明顯是不明白他這個回來的意思。
蔣同源道:“你覺得你身邊那些人能應付瘋女人?”
崔瑜輕輕嗯了聲,轉身進了客棧。
夥計見到人立即迎上來,臉上堆着不值錢笑,“姑娘是打尖還是吃飯?”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崔瑜挑了一間普通的屋子住下。
那夥計給房間的壺添上水就離開了,随後就有影衛從窗戶翻進來。
梅奕道:“郡主。”
崔瑜抿了一下嘴唇:“你.......你怎麼還回來了?”
梅奕搖了搖頭,擔心惹她生氣,遲疑片刻,才敢開口問道:“我,我回來會影響郡主的計劃嗎?”
崔瑜歎了口氣,見他略微低了低頭,道:“你若不願在蔣家待着,那便回來。”
梅奕道:“屬下不願留在蔣家。”
誰都有不願提及的過往,崔瑜沒有追問,但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那你給蔣家留信了嗎?”要是蔣宥誤會她拐走了他的寶貝孫子,那就不好了。
梅奕愣了愣,微微點了下頭,道:“屬下親口跟他說的。”
崔瑜低頭笑了一陣。
梅奕怔怔的盯着她,滿眼茫然,遲疑道:“他什麼都沒說。”
“蔣同源松口了,你留在身邊也無妨,不必多想。”崔瑜注意到袖子上染了血迹,将帕子浸了水,來來回回擦了幾遍。
梅奕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崔瑜扔掉了手裡的帕子,在一張透着黴味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京城那邊還有什麼消息嗎?”
梅奕收回思緒,答道:“那個冒牌貨表面上在相國寺祈福,實則暗地裡一直在打聽跟郡主有關聯的人。”
想取而代之,崔瑜道:“查出來花枕是怎麼出來的嗎?”
“查過了,夜裡花枕用東西撬開了鐐铐,殺了十多個錦衣衛,”梅奕頓了頓,“這段日子一直都是李百戶手底下的小旗看守,他們說隻有郡主見過花枕,應該是那個冒牌貨放走了人。”
崔瑜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就怪,花枕是如何得知我在江左?”
梅奕一時沉默不語,想了一會兒說道:“會不會那個假貨和花枕是一夥兒的?”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她,崔白玉放走花枕,在她看來是為了報複自己,但在旁人看來,便是兩人早有聯系。
同謀嗎?崔瑜眉頭快皺成一團,心累得很。
而就在這時,梅奕輕輕拍了一下崔瑜的肩頭示意看向門口,“有人靠近。”
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崔瑜放輕手腳,移步到窗前。
梅奕不是花枕的對手,更何況還帶着她這個累贅。
房間陷入一片沉寂,隻能隐約聽見屋外沙沙作響的落葉。
梅奕将崔瑜護在身後,緩緩抽出了手中的刀,忽然,七口飛釘透過門闆射來,梅奕盡數打落,帶着人飛快離開房間,搶了馬匹,上馬飛馳。
一放缰繩,瞬息之間,嗖嗖幾聲,一口飛釘擦着崔瑜的臉頰飛過。
刺客飛檐走壁緊緊跟随,崔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地又是一枝冷箭飛朝着面門射來。
一群人刀光劍舞引來不小的騷動,很快就有引來了官兵揮刀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