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齊銘知道後,再次怒發沖冠。
“瘟豬?竟敢将我和瘟豬相提并論?賤人!都是賤人!去死啊!!”
無能狂怒後,對商洛越發惡劣。
商洛的态度仍未改變,倒不是他忍功大成,或喜歡自取其辱什麼的。
很多時候,面對齊銘這位富貴公子的刁難,他也會心生不忿。忍耐到極點後,便生出搬離此地的心思。
童子的一番話改變了他的決定。
“我們公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聽護衛大叔說,他小時候可善良了,總是扶助弱小,還在江邊救助過一個瀕死的孩童……”
在小童絮絮叨叨的述說中,幾年前那個救助過他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模糊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漸漸與今時今日俊秀而陰郁的小公子齊銘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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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商洛對他态度的改變,齊銘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色。
往常商洛在幫他捉完師長要求的小鬼後,臉上便會挂上一副無事勿擾的神色,然後忙不疊離開去賺取錢财。
可最近他的所作所為皆反常無比。
就像是剛才,在把那隻喜愛惡作劇擾民的小鬼打個半死後,商洛竟再次對着齊銘講解起了此類鬼物的習性與弱點。
“我說,你該不會真的在圖謀我的錢财吧?”齊銘臉上浮現疑惑的神色。
對方的善意令他不适,繼而心生别扭,已經太久不會和人正常相處的小公子攥緊了手心,下意識地口吐惡言。
商洛無視了他愚蠢的話語,一把拉起小鬼的頭顱,撥開它枯黃如雜草的發絲後,隐藏其間拇指般大小的怪異肉塊在兩人眼前一覽無餘。
商洛指着那個肉塊說道:“這是三日寄生蚤,本身實力弱小,對人類造成不了多大的危害。可它是寄生類鬼物的一種,最喜附着于新死幼童之屍,令其三日後詐屍,為寄生蚤操控。”
“喂喂喂,你說這麼多幹什麼?我可不會掏一分錢的!”齊銘昂起頭顱,顯出十分高貴的樣子。
商洛從袖中掏出一把刀,“把這肉塊割下後燒毀,這童屍就成不了什麼氣候。”
說完将刀遞給了齊銘。
???把刀遞給他幹什麼?這些髒活累活不是他這個打雜的牛馬該幹的嗎?
“我不要!”齊銘毫不猶豫地拒絕,眼角餘光瞥了那小鬼一眼。
寄生蚤感應到危機,竟在童屍的頭顱中開始緩緩移動,妄圖逃離。
商洛果斷将刀往齊銘手中一塞,繼而後退數步,飛快把小鬼往齊銘身前一推。
猝不及防中看到往自己這邊飛撲而來的鬼童,齊銘發出一陣尖叫,持刀的手胡亂揮砍着,遲遲未砍中對方的要害。
原本氣息奄奄的小鬼在脫離商洛的控制後,強撐着恢複了幾分兇性,朝齊銘不停呲牙。
齊銘本就是聰穎之輩,很快便冷靜下來,他想起了商洛所言,故意對着鬼物露了個破綻。
見狀,小鬼果然自以為有可乘之機,兇猛地對着齊銘的脖子咬去。
商洛丢出一塊小石子,狠狠砸中了鬼物的小腿,讓它一個踉跄,齊銘瞅準時機,眼現狠辣之色,一刀剜下不停蠕動的寄生蚤。
迅速接過商洛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火符,齊銘吟誦咒語,用符箓将邪物焚燒殆盡。
齊銘這才意識到害怕,右手一下子松開,手中的刀立刻掉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失去操控的童屍瞬間倒地不起。
幽藍色的火中,那塊爛肉滋滋冒泡,齊銘死死地盯着它,顧不上惡心。在驚恐與興奮中,他雙手顫抖着,腦中一片空白。
他貌似、好像、也許……真的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半晌後,齊銘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殺死了一隻鬼物,哪怕這鬼物十分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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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銘深吸一口氣,這個月他都是靠自己完成那些繁瑣的課業。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着他辛苦一晚上的成果被商洛批的體無完膚。
“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衆所周知,這一段出自《清心訣》。”
“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這是《靜心訣》裡的。”
“在面對初涉人世的鬼物時,這兩咒的确有效,但那些惡鬼和天師打了那麼多年交道,迷惑人心的本事早已見長。”
商洛提筆在紙上刷刷寫下一段咒語,那是廣陵學宮的最新成果,融合改良了多道基礎咒語,威力非凡,配上相應的符箓,可輕松勘破諸鬼迷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