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嗎?
那個因為自殺而變成了怪物,并且不斷衍生,如今已經将整個公寓都控制在手裡的怪談boss?
姜舟微微張着嘴,愣神到說不出話來。
如果是真的,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隐藏的很好的沈清要在此時主動暴露自己。
畢竟隻要他打定主意接着藏匿,那麼隻憑姜舟一個人,哪怕有靈位做探測儀,也很難在短時間将他找出來。
也許是看出了他的疑問,一大片漆黑黏稠的液體從男人身後浮現、凝聚,最終彙聚成數根隻有軟體生物才會生長出來的觸腕,猛地刺過來裹住了他的腰腹。
……被觸腕纏着的感覺太過奇怪,像是陷落在了橡膠、又或是堆積在一起的肉塊裡。
姜舟悶哼一聲,身體很快軟了下來。
他抖着唇,指尖不小心從上面拂過,立刻被詭異的觸感吓到汗毛倒豎,站不穩腳。
“你,你想幹什麼?”
他悲傷地猜測,沈清現身的理由很大可能是覺得姜舟和玩家兩個人加起來,也造不成威脅,所以懶得陪他演戲了。
……又或者終于忍不住,想磨刀霍霍宰了他這隻肥羊。
想到這裡,姜舟剛因震驚而止住的淚腺又開始工作,源源不斷的冒着淚珠,水做的一樣,哭也哭不完了。
“我的目的?真是令人傷心……我還以為之前訴說的足夠清楚了,沒想到舟舟并沒有記在心裡。”
男人說話時的嗓音帶着金屬冰涼厚重的質感,像是沒有感情的怪物在模仿人類講話,每一個字的發音都完美至極。
可就是由于過于準确,才加重了聲音裡的非人性,讓聽者不知不覺出了一身汗。
“三天後,A市多米恩雅大教堂,在所有市民的見證之下——”
男人注視着他,渙散的瞳孔凝聚了些許溫度,宛如海底見不得光的生物浮出水面,沐浴着清晨的微光和雨露。
将姜舟的身影直直映在了眼裡,他一字一句,笑道:“——我和舟舟,會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
姜舟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否則該怎麼解釋,沈清、這個已經死去的人,想要跟他結婚這件事?
一股寒意順着腳尖一路攀沿,延展到四肢百骸,奪走了身體上下所有的溫度。
姜舟靜默着,然而在他僵硬的目光下,男人堪稱體貼地用觸腕攙扶着他。
一隻偏冷的,骨感的手執起了姜舟的下颌。
與此同時,起伏不定的聲調在耳邊響起,仿佛訴說着事實一般,敲下了最後的鐘聲。
“三天後,可愛的舟舟會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
姜舟被帶回了公寓。
不是簡幟言家,而是他和男友沈清的家。
再次來到這間有着松杉香薰味的屋子,姜舟百感交集,也沒了之前或輕松或好奇的心理。
他隻覺得發自内心的不安,不安甚至反映在了身體上,他脫衣服的手都在哆嗦,簡簡單單的扣子都解了半天。
但他又必須要解。
因為沈清說了,他願意和之前一樣,包攬所有姜舟能處理的、不能處理的大小事物,他很樂意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事無巨細的照料他眼盲的妻子。
直白的視線掃過姜舟的身體,仿佛隻要他說一個“好”字,視線的主人就會迫不及待地按着他,把浸濕的衣服一點點從他身上剝離。
姜舟隻能說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