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打開是一隻絨布盒子，北陸将它捧在手心中打開，一對不規則的藍寶石耳釘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送我的？”白雨川有些猶豫。

“員工福利。”

“還不是呢。”白雨川接過了袋子，沒說收沒收下。

明明是正大光明站在曜河一樓的大廳，卻被白雨川品出幾分暗通款曲的味道。

周圍有人在偷看。白雨川感受到了，北陸卻好像渾然不覺。

“錄完等我來接你，晚上約了你經紀人一塊吃飯。

約好的錄制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北陸這趟也不是專程來曜河，說是去隔壁影視公司有工作要談。

遇見是短暫的，而分開是常态。

這是白雨川猶豫不決的原因之一。

錄歌的老師是老熟人了，專業能力強，和白雨川也配合默契。聽說他是沖着跟老闆的私交跳槽來的曜河，當時曜河還是個風雨飄搖的小公司，幾年過去了，曜河也終于在市場上占據一席之地。

Raine的走紅是曜河的翻身仗，要說白雨川對曜河一點留戀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總不能事事如意。

進度很快，兩個小時過去差不多一半錄完。中場休息時，白雨川和錄音師聊了起來。

“真可惜啊，要是能用這個名字就好了。”

《雨與當歸》這首歌的靈感來源是一款香水，為了避免發行後引起争議，公司決定換個名字。

說來也巧，白雨川好奇這款香水的味道，在網上找了好久才收到一瓶全新的。到手一噴，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然後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候，白雨川靈光一閃，這不就是北陸私下的味道嘛。

無孔不入的一個家夥。

白雨川用水潤了潤嗓子，再度投入到工作中。

腦海中是某個揮之不去的影子。

他以為自己無法集中注意力會影響到錄制效果，但錄音師卻非常滿意。

“雨川啊，最近是不是情感上有什麼波動啊？”

白雨川笑而不語。

錄音師兀自點了點頭，道：“我之前就跟你們老闆提過，年輕人就該讓他們去談談戀愛，最好失個戀，不然唱歌沒那個味。”

“倒是還沒談……”白雨川弱弱地提出。

“哦哦，我明白我明白。”錄音師做了個把嘴巴拉上的手勢。

在曜河的最後一首歌錄完了。

北陸還沒有來，白雨川到曜河二樓的餐飲區點了杯咖啡，在靠窗的位置玩手機。

又是個老熟人。

王總也剛好在這，熟稔地打了個招呼就坐到白雨川對面。

“王總好啊，好久不見。”

王總苦笑，“我這段時間，哎真是，算不上好。不過好在之後應該太平了。”

王總看着眼前的白雨川，回想起八年前。自己先是收留了姜江這個燙手山芋，他當時存了私心，想着憑姜江和Starry的關系，說不定自己有朝一日能借上Starry的東風。

後來姜江“撈”來了白雨川，是塊璞玉，王總能看出來。但他也知道娛樂圈蒙塵的璞玉比比皆是，所以也沒敢抱太大的期望，隻是想賭一把。

賭一把姜江終有一天會回到Starry，賭一把白雨川會被人看見。

後者在Raine出道的時候實現了，雖然兩年後就如流星般隕落，但兩年時間的資本足夠曜河站穩腳跟。

現在前者也要實現了，在前段時間和合夥人的紛争裡，北陸和姜江助了他一臂之力，幫他避免了公司被瓜分。還承諾之後Starry不會針對曜河競争。

賭赢的喜悅和世事易變的感慨交織在一起，王總突然覺得自己老了。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避開和未來有關的話題，聊聊最近曜河新裝修的練習室，聊聊白雨川新歌的名字。

今天的晚霞是橙紅色的，透過大片的落地窗一覽無遺。白雨川的注意力被窗外吸引，同時看到北陸的奧迪RS7駛來。

王總随着白雨川的眼光望去，“喲，北總在國内開的車倒是低調了不少。”

“王總您還關注這些呢。”

“我又不是什麼不上網的老古闆，再說，做娛樂公司的，要對熱點有敏銳度哈哈。”

可能是被王總提了一嘴的緣故，白雨川上車前留心端詳了一遍車身。不得不說這些豪車的外觀都很有吸引力。

自己也該買車了——但是有個問題，自己沒駕照。

大部分同學朋友都是在高考結束後的暑假考了駕照，當時白雨川因為母親生病什麼都無暇顧及。

以後找機會考個駕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