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視線，将手上的東西洗幹淨後，悄咪咪鑽到了徐女士身後。

“寫稿子呢？”

“嗯。”

“有人看嗎？”

我搬了個凳子，坐到徐女士身旁。徐女士敲鍵盤的手轉了個彎，撓撓我的下巴，道：“有的，而且很多。”

我愣了愣，往她掌心一靠，悶聲道：“沒有人看我寫的東西。”

她摸摸我的臉，沒說什麼。我越想越覺得委屈，攥着她的手腕，“每個人都說我可以，可是我根本就看不到希望。我很難受，真的，我真的不想寫了。”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認真問道：“你想好了嗎？你真的不想寫了嗎？”

我沉默了。

猶豫片刻，我開了口。

“……那讓我歇歇吧，我實在寫不動了。”

“好。”

徐女士很喜歡摸我的臉，我挪了挪闆凳，靠在她身上看她敲鍵盤。

果然人還是會進步的吧。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徐女士寫的東西确實比我現在寫的好。我看着看着，又覺得心裡很難過。

承認自己的不足真是件好殘忍的事情啊，尤其是在自己唯一認定的事情上。

忙活了那麼久，好像還在原地踏步，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受，我一點也不喜歡。

可是我又不想放棄。

即使曾經最喜歡的東西變成了痛苦的來源，即使我痛得快崩潰了，我也還是不想放棄。

因為我不甘心。

徐女士似乎是感受到我情緒的變化，将我攬在懷裡抱了一會兒，才道：“我們一起加油。”

我回過神來，重重點了點頭，和她拉鈎：“我們一起加油。”

我會成為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我會一直堅持下去。

徐女士看着我，溫聲道：“沒什麼可變的，沒什麼可怕的。”

我把她的話重複了一遍。

“沒什麼可變的，沒什麼可怕的。”

“所以……要一直熱烈赤誠，要一直勇往直前，對嗎？”

她莞爾一笑，點點頭道：“對。”

我豁然開朗。

我會的。

不管過多少年，我都還是我，那個熱烈赤誠的我，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