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上天還要再怎麼折磨我才肯放過我。

疾病結束的盡頭是心病。心病結束的盡頭是疾病。難道我的心髒裡其實住着一堆蟲在湧動麼。我不知道。

好難受。好難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它們好像真的在裡頭蠕動。或許我該拿刀一點一點把我的胸腔劃開把它們一條一條捉出來的但要是那其實是我的錯覺我的幻覺呢？

我不知道它們是怎麼鑽進去的。或許是在某個下着雨的夜晚在我站在窗前癡迷地看着在夜空中飛舞的飛蛾睜大嘴巴的時候它們順着我的喉腔下行破開我的胸壁而後進入我的心腔擠壓着血液生存的空間。又或許是在我無數此眺望天空想變成蝴蝶的時候。然後老天真的讓我變成蝴蝶這樣我就能跳出窗外飛走了。

寫完這段話我才發現我的精神好像越來越不正常了。

開心和難過切換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籠罩在我身上的屏障好像越來越厚。我的聽力越來越差，逐漸聽不清人說話。街道上的喧嚣好像被按了三倍速，他們全部變成黑白色，在我面前化作一陣風，走。

我看不清。融入不進。我像是一粒微小的塵埃，遊離于世界之外。

我是誰？

我又開始問自己這個無聊的問題。照舊答不出。

所以我到底是誰？

我真的是人嗎？

我真的還活着嗎？

會不會其實我已經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