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通電話是在國内打的,荊朗理都不用理,直接洗白白躺床上安心睡覺,但他媽這是漂亮國啊,持槍暴徒、神秘失蹤、黑白通吃的地頭蛇……這鬼地方隻有你想不到和再想不到的東西。
荊朗咽了一口唾沫,迅速從床頭櫃裡抽出一把黑亮的東西,然後貼着牆壁朝陽台小心走過去。
螃蟹學着他的樣子悄悄跟在後面。
富人區夜晚安靜,馬路燈光昏黃,别墅旁一排紅楓樹随風輕晃,使站在底下的七八個模糊黑影猶如陰間惡鬼。
這裡不是住戶不讓進,來者不善。
像是等不及,一群人頻繁往樓上看,荊朗忙縮回脖子,心髒砰砰直跳,轉頭跟身後的機器說:“螃蟹,你去拖住他們。”
螃蟹一臉惶恐加震驚的表情瞬現大屏幕:“我?”
荊朗卻沒有心情開玩笑,表情嚴肅地把手裡的槍塞給它:“必要時保護自己。”
說罷,他回去拿起手機直接報警。
螃蟹意識到嚴重性,立即熄屏,把槍吸附在臉上,然後翻面一秒把自己變成掃地機,無聲地邁着側面的八隻腳從陽台滑下去。
荊朗挂完電話,拿上車鑰匙就往車庫沖,不料剛出電梯,一個冰涼的東西就抵在了腦門兒上。
同一時間。
沙沙風聲在靜夜吟唱,歌聲悅耳悠揚,然而走在馬路上的沈秋易卻無心欣賞。
他餓了一整天,饑腸辘辘,卻還要自己去小區門口拿外賣。
更抓馬的是,他迷路了......
這裡的每一戶人家,無論是室外格局還是顔色,甚至連門口的綠植,都是一模一樣的。
望着四周千篇一律的樓棟,沈秋易輕歎一口氣,拿出手機,想找個門衛來帶路。這是他朋友的住處,久别相聚對方喝得不省人事,他把人送回來才發現家裡沒有阿姨,助理又被他叫回去休息了。
“我操你大爺!”耳邊猛地傳來一聲親切的國粹。
沈秋易動作頓住,尋着聲音擡眸,透過茂密的紅楓樹,瞬間看到被兩個人架着胳膊,面前站着一個大塊頭的男生。而男生周圍,至少還有七八個人。
看情形,男生應該是被揍了一拳。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臉,突然兩根鐵鍊一樣的東西“嗖”一下竄了出來,那速度快如殘影,等衆人反應過來時,壓着男生胳膊的兩人已經飛出去好幾米遠。
“那是什麼東西!”現場的人頓時亂了陣腳。
男生趁機在大塊頭裆下狠踹一腳,痛得對方原地打滾。
就在這時,沈秋易看到,一個将近三層樓高,頂頭方正,雙眼血紅,四肢細長的機器顯現男生身後。
隻見那機器再次揮舞鐵鍊,一下卷起六個人頭,旋轉飛椅似的原地轉圈圈。
瞬間,靜谧夜空被慘叫聲打破。
那男生立刻撲向另外幾個還在懵逼狀态中的人,他身手矯健,出腳精準,次次踢人最軟弱的地方,然後騎到對方身上,打沙包似的狠狠捶下去。
“操,敢打老子臉,叫你們斷子絕孫!”
“......”
熟悉的警笛聲由遠而近,沈秋易見那一群人被虐得嗷嗷叫,全員慘敗,本不想多管閑事,卻看到之前飛出去的人舉着槍直直對着男生的後背。
沈秋易臉色一沉,一個箭步跨過綠植,用力将手上的外賣朝對方腦袋砸去。
“砰!”一聲巨響,震得荊朗耳朵生痛。他下意識轉過頭,隻見一個黑影從眼前晃過,視線追過去,黑影身下倒了個人,而那人手邊的槍口正對着自己。
下一刻,飛出去的另一個人朝着黑影舉起了槍,荊朗太陽穴狠跳,一個翻身過去,在對方開槍的瞬間,抱着黑影滾到一邊。
“少爺!”螃蟹見狀一甩頭把臉上的東西丢給他,“接着!”
胸膛遭重物反複碾壓,荊朗來不及感受疼痛,一手護住懷中人的腦袋,一手抓起槍“砰砰”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啊——!”那兩人被打中大腿,跪在地上痛苦哀嚎。
臉上晃起了紅藍相間的燈光,螃蟹将人一丢,收身鑽入别墅。
很快,一群深藍色衣服的人沖進來,入目便是面條一樣挂在樹上的六個人。看起來死得透透的。
“警察!”
“都不許動!”
荊朗頓時卸了力,發現呼吸不太順暢,伸手拍了一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背:“哥們兒,你還是動一動吧,我感覺要見太奶了。”
聞言,沈秋易忙撐起雙臂:“......抱歉。”
“你是中國人?”荊朗很是驚訝,同時感受到淡淡的酒味撲面而來。
“是的。”
路燈被樹木擋住,兩人隻能看到對方的輪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秋易剛剛好像聞到了一股久違的木香。
不等他确認,一個警察開口問道:“誰報的警?”
荊朗立馬舉手:“我!”
一群人被帶到警局。
原來那支号碼的前主人是個供藥中間商,因為經常卷款跑路,行蹤神秘,得罪了不少人,好不容易等到開機,大家哪能放過,全部聚一起找他算總賬。難怪無論荊朗怎麼解釋都不聽。
錄完口供出來,已經是深夜。
荊朗看着面前一身黑色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的男人,伸出手:“今天謝謝你啊。我叫荊朗,你怎麼稱呼?”
他身上的白襯衫在打鬥中沾了不少灰塵,臉上也挂了彩,但那雙眼睛卻幹淨清澈,琥珀色瞳仁如瑪瑙一樣透亮。
沈秋易不禁多看了他一秒,才擡手:“沈秋易。不用客氣,中國人在外就是要互相幫助。”
荊朗龇牙一笑,結果牽扯到嘴角的傷口,痛得蹲在地上直抽氣。
”哎喲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