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服務生端上一份色澤誘人的紅燒小排,荊蕭眼前一亮,終于開口:“這道菜是我弟弟的最愛,也不知合不合沈總的口味?”
沈秋易發現,這女人工作時雷厲風行,一提到弟弟,眼神就軟下來,語氣也輕快了。
這讓他不禁想起那日聚餐時,荊朗眉眼彎彎,熱情地将還冒着熱氣的紅繞排骨夾到他碗裡的模樣。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都說蕭總是個弟奴,我之前還不信。現在我們吃飯,你倒先點他愛吃的菜。我看,不如打個電話讓本人過來,說不定他正家裡想念這一口。”
荊蕭聽了,沒忍住笑出聲,随後輕輕搖了搖頭道:“您就别打趣他了,不然他來了又得纏着您喝酒。”
聞言,沈秋易眼尾彎出一道溫和的弧度,笑聲清淺:“那我可得躲着點,上次頭痛了一天呢。”
兩人相視而笑,再次默契地舉起酒杯輕碰。随着清脆的碰杯聲,席間緊繃的氣氛也随之化開。
“沈總。”荊蕭突然放下酒杯,神色鄭重,“我想把弟弟交給您。”
“咳——”沈秋易猛地嗆住,酒水順着喉嚨燒下去,嗆得眼眶發紅。他手忙腳亂放下酒杯,驚愕地盯着她:“你說什麼?”
荊蕭趕緊抽出紙巾遞過去,歉意寫在眉梢:“抱歉,怪我話說得太突然。”
沈秋易擺了擺手,喉結滾動兩下才找回聲音:“你……什麼意思?”
“沈總,經過幾次的合作,我看得出來,您做事穩、有耐心。”荊蕭目光懇切,“我想讓荊朗跟着您學習,他腦子活,就是缺人引導。”
“可我暫時還沒有回國的打算。”沈秋易眉心微蹙,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壓驚。
荊蕭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急切道:“我知道他平時看起來不太靠譜,說話随意,舉止懶散。但在對待工作這塊,他的态度絕對不會讓您失望。其實,他是一個優秀的美妝自媒體博主,對于收費推廣産品,他一直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和方案,甲方都點名表揚他的創意。”
沈秋易扶着額頭,苦笑在眼底打轉。總不能告訴她,自己打算留在這兒陪小男友直到開學吧?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荊朗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樣,隻是……這件事他本人知道嗎?雖然我公司的内容跟他的工作有那麼一點沾邊,但也要問過他吧?”
這話說完,他自己先愣住了,因為,荊朗一定會同意他姐姐的安排。
果然,荊蕭勾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微微彎唇:“隻要沈總您願意教,荊朗自然是求之不得。”
……好吧。
沈秋易邊吃飯邊交代行程安排,荊蕭全程點頭應下,一句“全權配合”說得幹脆。
反正M國比國内早放假兩個月,轉校回去也不耽誤學習——這是她早就打聽好的。
與此同時。
荊朗終于是睡飽了。他起床洗漱幹淨,趁着螃蟹飯還沒做好,盤坐在沙發上,打開遊戲,用元老賬号去森林裡給S找藥材。
原始森林野獸多多,他可不敢用貓貓的賬号,雌性沒有戰鬥力,單靠控制天氣,說不定有去無回。
而且,這森林是所有種族共同的,獸人之間也有勁敵存在,雌性一般都會跟着族群裡的雄性一起去。
剛出門沒多久,荊朗就遇到一個身穿無色長裙的雌性。這雌性像是專門在等他,看到他就立刻跑過來,無色裙卻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hi,朗元老。”
荊朗被那五彩缤紛的顔色晃了一下眼,腳步不自覺停下。
浪裡有個朗:【什麼事?】
“哇,你腳好長啊,差點就沒追上你。”雌性看到他眼睛上的疤痕,不僅不害怕,還有些腼腆,“你是要去森林嗎,能不能帶上我呀,我的洗發粉沒有了,想去找一點回來。”洗發粉是皂角磨成的細粉。
荊朗這才注意到對方頭頂上的ID叫“姐就是女王”,想起對方昨晚幫自己家說話,輕輕點了一下頭。
浪裡有個朗:【可以。】
“嘻嘻,謝謝你哦。”
話音剛落,高大的白虎兩隻前爪向前一趴,矮下身來,讓雌性坐在他背上。
“我叫樊籬,你叫什麼呀?”
【就叫我朗元老就行。】白虎回頭在她身上看了兩秒,【你這是魚皮做的裙子嗎?】
雌性本來因為他不肯透露姓名有點失落,但看到他喜歡自己的裙子,眼神頓時又明亮起來:“這是蛇蛻,你要嗎,我那裡還有,可以給你做一件半身裙,穿在身上冰冰涼涼,很舒服的。”
原來是蛇蛻……
荊朗興緻頓時滅了一半。
浪裡有個朗:【謝謝不用了。】
說罷,白虎便向着森林大步跑去。他體型高大,腿又長,速度快到沿路景物變成殘影,中途雌性好像還說了幾句什麼,但都被風聲掩蓋。
到了地方後,雌性哆哆嗦嗦從虎背上下來,金黃的長發被風吹得像一把枯草。
荊朗見對方抱着手臂,這才反應過來雌性身體嬌貴,這樣吹怕是會感冒。
浪裡有個朗:【你還好嗎?】
姐就是女王:“沒事沒事……”
兩個人開始尋找各自需要的東西。原始森林茂密陰涼,空氣清新,但周圍時不時就有什麼東西在樹枝和地下竄動,聲音在這偌大的地方其實還挺瘆人的。
荊朗剛找到一種草藥,鼻尖就飄來一股濃濃的飯菜香。看到螃蟹擺滿一桌子色澤鮮豔的大菜,表情卻無精打采,他一邊咽口水一邊發出疑問。
“怎麼的,斷頭飯?”
“……”
沒等螃蟹回答,手機屏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荊朗趕緊低頭查看情況,發現跟他一起的雌性被幾個流浪獸擒住了。
而那些雄獸中間,站着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是昨晚鬧事的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