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男人指尖輕輕摩挲他的手臂,語氣裡浸着真切的擔憂,“哪裡不舒服?”
荊朗恍惚回神,搖頭:“……沒。”
S在床邊坐下,将人穩穩圈在懷裡,盯着他靜默片刻,忽然低笑一聲:“聽說孕早期準媽媽會比較容易暴躁或悶悶不樂,看來是真的。”
“……”你大爺!
看到貓貓“嗖”地擡起頭,一臉兇相,S眼底漫起笑意,将下巴輕輕擱在他發頂蹭了蹭:“剛剛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告訴我,嗯?”
“沒有。”荊朗用指尖敲了敲手機外殼,胡亂找借口,“就是生氣被你晾了一小時。”
S的動作驟然僵住,低頭盯着他,那雙綠寶石般的瞳孔裡仿佛跳出四個大字——“你在碰瓷”。可他不僅沒拆穿,反而低笑出聲。
“那我是不是得做點什麼,才能彌補過錯?”
荊朗警惕地擰起眉,直覺這話裡埋着陷阱。但骨子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瞬間被勾了起來。開玩笑,他荊朗會認慫?
“做什麼?”他直視那雙眼睛。
S的呼吸突然靠麥克風很近,像羽毛掃過他的耳根:“做一次。”
做一次?這話怎麼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另一邊的沈秋易看着手機屏幕裡貓貓呆楞的表情,喉間溢出輕笑。對方那雙泛着水光的眼睛,簡直像隻迷路的幼崽。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屏幕,心底柔軟成一片,
他的貓貓,真的好可愛。
也真的……好單純。
讓他忍不住想欺負。
下一秒,狼人突然附身,在貓貓的眼睛、鼻尖、嘴唇上各落下一吻。沈秋易壓低聲音,聲線裹着蠱惑漫進聽筒:“在森林裡纏着我問答案的人,不記得了?現在,答案給你。”
荊朗如遭雷擊,盯着手機裡狼人“得寸進尺”的動作,耳尖瞬間燒紅。他猛地将手機扔到一旁,渾身戰栗着罵道:“操!你個不要臉的狼東西!”
沈秋易聽着聽筒裡安靜下來,就知道對方此刻必定羞憤得耳根發燙,說不定正對着手機屏幕跳腳罵人。見把人逗得差不多了,他及時刹車,帶着笑意說了句情話,以免等下真把小祖宗給惹生氣。
“老婆今天真好看。”
“……滾!”荊朗對着屏幕比了個中指,卻忍不住搓了搓發燙的後頸。他咬牙切齒地撈起手機,看到狼人此刻擒着溫柔的笑,特想沖進去狠揪對方的耳朵。
媽的,一頭狼怎麼跟狐狸一樣,狡猾死了!
但鬧歸鬧,正事還得辦。貓貓現在是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因為有崽了,飯量要比之前翻三倍,前兩個小時吃的東西早已經消化幹淨。
S又把人牽到廚房坐着,拿出木碗和十個彩虹鳥蛋。一陣敲敲打打,等鍋中水開,便往上面放個木架,接着把蛋放上去蒸。
荊朗目不轉睛盯着那光澤金燦燦的東西,喉間不受控制地滑了一下。
“螃蟹,我餓啦。”
螃蟹正在外面收拾屋子,聞言揚聲問:“少爺想吃什麼,我這就去做。”
“蒸蛋蒸蛋!”
螃蟹輕快地應了聲。下一刻,外面就傳來瓷碗碰撞的聲音。
荊朗輕挑眉頭,無意識舔了下唇瓣,甚是期待。
竈膛裡的火光映得兩人影子晃悠悠,S摟着貓貓靠在肩上,鼻尖蹭過對方耳尖:“數到第一百顆星星,蛋就該熟了。”
荊朗嘴巴歪到一邊,當即翻白眼,覺得這是小朋友的行為。可聽到S在耳邊挨個将數字念下去,手指還配合着點星星,他的目光便不自覺跟了上去,仿佛那指尖每動一下,他的心髒就會配合敲着節奏數數。
“80、81、82……85、86、88……”
“白癡!還有個87啊!”
靜夜中忽地傳出一聲笑,被微風擴散到整個院子。
“哦,我數岔了。”S垂眸看他,“還以為你被我念睡着了呢,就想着偷個懶。”
荊朗哼了一聲。
S再次笑起來,擡手輕輕揉散他的頭發。
當貓貓捧着木碗,一勺一勺将蛋羹送進嘴裡時,S突然問:“這個假期過得快樂嗎?剩下的幾天打算怎麼安排呢?”
“嗯……算快樂吧。”荊朗指尖在屏幕上滑動,完全沒多想,“剩下的一個星期,我會跟朋友去海邊度假。”這是之前跟林多金他們約好的。
“度假?是個好選擇。聽說可愛島非常美,有峽谷奇觀和熱帶雨林。”
“我知道,還看過攻略。但那破飛機得飛十個小時,屁股鐵定開花,我們就選在加利福尼亞州比較好評的海灘。”
手機那頭的沈秋易聞言挑了一下眉。
…
隔天,荊朗一早被叫起來。
等穿上一身西裝革履,在洗手間眯着眼睛洗漱時,他都沒有想通,一家人吃飯幹嘛跟去見領導一樣。
直到他推開酒店包間的雕花木門,目光撞上斜倚在主位上的沈秋易。才得知,這人将會是他未來的上司。
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