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勉頓時變得憤憤不平,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果然是這群瘋狗!他們非要把你和陸家逼上絕路才肯罷休嘛!”
“媽的!我們一直避世不出,不代表就怕了他們!”
與陸勉的暴躁相比,龍迦遇卻靜的出奇,看着陸勉憤慨的模樣,他笑着搖了搖頭,“稍安勿躁,年輕人。”
罵完後,陸勉也冷靜了不少,“這次有漏網之魚嗎?”
“沒有,都被薩沙的獅群吃了。”
陸勉語氣帶着輕蔑,“那就好,他們死不足惜!到處獵殺動物,還想捕殺東方真龍,是他們該死!”
他微微一頓又說,“你守着魚小舞吧,等她醒了記得給她吃藥,我先去看着Gary,他傷的比較重。”
龍迦遇擡頭看向陸勉說:“好!”
陸勉看了一眼魚漫舞,轉身離開了房間,來到一樓客廳先聯系了博物館外宣部的羅織。表面上羅織負責博物館對外宣傳,實際上她是博物館内的萬事通,能從各個渠道中獲得想要的消息。
這得益于羅織的種族優勢,她是一隻化為人形的蜘蛛。
在這個世界上各個節肢動物的族群就是最大的情報網,而蜘蛛則是情報網中的工作狂,除了吃飯睡覺,最大的愛好就是織網。當然,隻織蛛網和情報網兩種。
羅織身為黑客,亦是如此。
收到陸勉消息時并非工作時間,而她仍舊坐在電腦前,用四隻手操控着鍵盤和鼠标,正孜孜不倦地積極織網,剩下兩隻手還同時打着毛衣,這是她結蛛網之餘的愛好。
她欣然接受了陸勉的工作安排,并承諾明天一早給他回複。
陸勉笑着稱贊她:“手多就是不一樣,果然效率高!”
羅織沒理他。
他自讨沒趣收起了手機,走進了Gary的房間。
Gary仍處于昏迷之中,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醒過來,而魚漫舞醒的要比他早,是在黎明前醒來的。
昏迷期間魚漫舞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被蛇身怪物抓進了蛇窩,蛇窩裡都是剛破殼的小蛇,她跑那些小蛇就在後面追,還一直喊她媽媽。
昏迷前魚漫舞本就處于極度緊張和驚恐之中,此時被夢驚醒身體先是猛地一抖,緊接着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呼吸急促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在酒店房間,才得以順暢的呼吸,緊懸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些許。
她無意中轉頭,卻見龍迦遇坐在床邊,正淺笑着看她。
“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魚漫舞先是一愣,看着他木然搖頭。
龍迦遇起身倒了一杯水,連同醫生留下的藥遞到她面前,“先把藥喝了,免得頭疼。”
他說話的聲音平淡,甚至聽不出什麼感情,可還是讓曆經兇險的魚漫舞覺得心安,一股委屈頓時湧上心頭。
魚漫舞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眼淚奪眶而出。
龍迦遇看到她突然而至的眼淚明顯一怔,轉身将手裡的水和藥放到床頭櫃上,重新坐回床邊默默看着她,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
她的委屈無的放矢,眼淚無聲落下,反而如同失去控制一般,木然着神情卻淚流滿面。
魚漫舞此刻的反應在龍迦遇看來更像一隻兔子,一隻忍受極度疼痛卻不會叫出聲的兔子。兔子即便遭受緻命疼痛,也是安靜的承受,默默等待死亡。而她則是一聲不吭的流淚。
她食草動物的特質,讓一向對人冷淡的龍迦遇,對眼前的她生出了不忍,“你……”
話剛要出口,就被一個突然的懷抱沖散了。
龍迦遇為之一愣,臉上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變化,向來的淡然變作詫異和懵懂,他微微歪了歪頭,默默承接着魚漫舞洶湧的情緒。
這點變化若放在常人身上,是極其不明顯的,可放在龍迦遇身上,就足以稱之為巨變。
抱着他的人在他懷裡哽咽起來,纖弱的雙肩因哭泣而顫抖着,像一頭孱弱的幼獸窩在他身上,就連哭聲都很微弱。
這是他此前從未體驗過的,既新奇奇妙又令人悸動,他感受着此刻的玄妙感受,瞳孔微微放大,緩緩垂下眼眸看着她,一時不知是該推開她,還是該任由她抱着好讓她放聲哭出來。
“我以為我要死了!”
她悶在龍迦遇懷裡,臉頰貼着他的胸膛,眼淚洇透了他的上衣,聲音都顯得悶悶的,“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奶奶和你了。”
這是她來博物館工作後,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
“已經沒事了。”龍迦遇說。
她仍然心有餘悸,收緊了抱着他的手臂,“如果我死了,就沒人照顧奶奶了,她也會死的。”
龍迦遇轉而問起她的家人,“你奶奶生病了嗎?”
“嗯,癌症。”
“那你父母呢?”
魚漫舞從他懷裡擡起頭,“奶奶說我出生那年發生了大洪水,他們死在了洪水裡。是奶奶把我養大的,後來上學遇到了好心人資助,不然我是不可能讀完大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