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迦遇擡起眼簾,光粒在他眼睫間跳舞,微微轉頭看着陸勉,“所以你想說什麼?”
“關于魚小舞這件事,我不想再說什麼,因為我們已經在按計劃進行了,而且你對她的想法你自己最清楚。我隻是希望你有時候能夠稍微自私一點,别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陸勉吸完最後一口煙,轉頭吐出煙圈,按滅了煙頭,“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論是誰總要有所犧牲。可在有些事情上,也不是單單犧牲一個人就夠了的。”
龍迦遇望着他良久,幽沉的眼神有些許動容,面前的陸勉讓他倍感熟悉,透過陸勉他看到了遙遠時光裡年輕的自己。
隻不過,那已經過去幾百年了。
世事運轉的确會有所犧牲,這是世界永恒的規律。此時的他,不願再看到無謂的犧牲,反而更願意那個必須犧牲的是他自己。
他輕笑出聲,笑容蒼白帶着幾分自嘲,“你和六百年前的我很像。”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陸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邊邊走向門口邊說:“你少來倚老賣老這套!”
門被打開,外面是來送餐的侍應生,陸勉将人讓進門去放早餐,他給了小費後侍應生也離開了。
陸勉順勢坐到桌前,“老妖精,你去把魚小舞叫下來。”
龍迦遇剛站起身,二樓的門就響了,他擡頭看過去,剛走出房門的魚漫舞正在樓梯扶手處看下來,兩人視線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因為早上的事,魚漫舞還沒準備好面對龍迦遇,立即錯開視線,轉身走下了樓。
她來到一樓客廳,徑直從龍迦遇身旁經過,快步走到餐桌前坐下,笑着同陸勉打招呼:“早呀!”
從魚漫舞下樓起,陸勉就察覺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别扭,含笑打量起二人,“早啊,魚小舞,你終于醒了。”
她扯了扯唇,“Gary怎麼樣了?”
陸勉撇了撇嘴,“這家夥傷的有點重,還在睡着呢!”
她有些擔憂地問:“要不要找醫生幫他看一下?這樣等下去會不會很危險?”
聞言陸勉笑出了聲:“找什麼醫生?獸醫嗎?那些傷他能抗過來,别小瞧動物的自愈能力。”
魚漫舞略略點頭,“好吧!”
兩人談話結束,餐桌上重歸安靜,而這時龍迦遇才走過來。陸勉見狀急忙把早餐推到了對面,魚漫舞身旁的位置。
龍迦遇看了一眼陸勉,正不停地向他使眼色,示意他坐到魚漫舞旁邊。
龍迦遇并無不自在,隻是他剛一坐下,魚漫舞就不自然的朝外挪了挪,依舊忽視龍迦遇的存在,轉而問陸勉:“對了,今天我們是什麼行程?”
陸勉見了大笑出聲,喝了一口咖啡才說:“還行程呢?保命要緊吧,再遇見那些鬣狗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所以剩下這幾天行程必須全部取消,隻能待在酒店裡了,好消息是這裡景色還算不錯。”
對此魚漫舞毫不在意,于她而言不過是換個地方宅着而已,“好吧!”
餐桌上陸勉的手機亮起屏幕,他看了一眼皺起眉來,看着對面的二人說:“羅織回消息了,說沒查到是誰買走了雄獅标本。”
“看來背後的人隐藏得很深,羅織動用了外部的情報網,也是一無所獲。”
龍迦遇并不感到意外,隻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調查雄獅标本買家這件事,魚漫舞尚不知情,好奇地問:“為什麼要查買家是誰?”
龍迦遇轉過頭看向她,“因為薩沙告訴我,阿瑞斯現在待的地方有一件東西,和我丢的東西很像。”
魚漫舞沒轉頭,隻用餘光瞥了瞥他,反而看着陸勉問:“你丢了什麼?”
她的反應讓陸勉笑出了聲,他不知該不該回答,隻好看向了龍迦遇征求意見。
魚漫舞見狀頓時明白,這件事可能不方便說,可她更不想讓兩人搪塞自己,便急忙對陸勉說:“如果不能說就算了,我不一定非要知道,隻是順口一問而已。”
龍迦遇并沒有介意魚漫舞的視而不見,他知道剛才的話實際是對他說的,而她還在為早上的事介意。
“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是淨化亡靈雜念的關鍵,也算是打開龍域的鑰匙。”
他停頓片刻,而魚漫舞終于将視線轉到他身上,他又說,“我丢的是一尊龍首雕像。”
“可是你現在沒有它,還是能讓亡靈進入龍域。”她眼神真摯地看着他,“所以丢了它你會有什麼影響?”
他側過身子面向魚漫舞,微微垂眸狀若思索,“會讓我很累,尤其是這幾年,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