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沙發上布滿了陸勉和陳雯的痕迹。
陸勉不好意地抿了抿嘴,擡手摸了下鼻尖,趕忙轉移了話口,“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關于什麼事的意見?”龍迦遇嗓音淡淡的。
陸勉擡腿側坐在辦公桌上,拿起桌上的小擺件把玩着,“當然是你說的補償了!”
“選你喜歡的就好。”
“我要真想隻選自己喜歡的就不問你了。”陸勉無奈地瞥了龍迦遇一眼,“在益州的時候,你和魚小舞又疏遠了吧?”
龍迦遇緩緩垂下眸子,沒有作聲。
陸勉冷笑一聲,“你不出聲我也知道。你們剛回來那天,我早就從魚小舞臉上看出來了。說吧,怎麼回事?”
“明明在中洲草原時,我都幫你們緩和了,結果我一次沒跟着,你就又搞砸了,該說你什麼好呢!”陸勉的語氣帶着說教。
龍迦遇不以為然地看他一眼,那是打量淘氣孩子的眼神,也是身為長者的威嚴。
陸勉趕忙聳了聳肩,換上了讨好的語氣:“哎呀,我錯了。您快說吧,我好給您想辦法解決呀!”
龍迦遇猶疑着開口:“在益州野豬發狂那晚,我體寒症犯了,是她救了我。”
益州發生的事,陸勉已經從返回的金長庚口中得知了,可他并不知道多少龍迦遇和魚漫舞那一晚發生了什麼。
“你們在野林子裡,還到處都是野獸,既不能開車内暖風也不能生火,她怎麼救你?”
陸勉認真地看着龍迦遇,而他隻回答了陸勉兩個字。
“體溫。”
陸勉大為震驚,一下子站直了身體,仿佛沒有聽清一般,立在辦公桌前再次問:“你說什麼?”
龍迦遇擡眸看向他,繼續說了下去,“她還向我明确了心意。”
陸勉臉上震驚不減,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瞪大了雙眼道:“你是說魚小舞不僅用身體幫你取暖,還親口對你說了喜歡你?”
龍迦遇滾了滾喉嚨,平靜地說:“是。”
陸勉怔在原地,轉而兀自笑起來。
因為他頓時明白了兩人之所以疏遠的原因,一定是龍迦遇沒有接受魚小舞的表白,惹人家心灰意冷了。
“你這個老妖精啊,一點不懂得女孩家的心思,我看以後該叫你老古董才對!”
陸勉又幹笑幾聲,“那你想不想和人家和好?”
龍迦遇依舊面色如常,不動聲色地反問:“你有辦法?”
“你先說你想不想,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勉強你,反正你又不影響我和魚小舞之間的關系。”陸勉得意地看着他。
龍迦遇緩緩垂下眼眸,似乎有些難以開口,沉默幾秒鐘說:“她是要留在博物館的,和她之間能緩和些總好過冷漠相處。”
這番口嫌體正直的回答,也算得上龍迦遇最強烈的贊同了。
陸勉便沒有拆穿他,“那好,就交給我吧。”
“你想這麼做?”
“你就放心吧,都交給我。不要以為從益州回來,我就沒有其他安排了。”陸勉嗤笑着,“聽說原初樂團最近在江南巡演,下周就要到江州演出。”
“他們有兩首曲目最知名,一首夢魇絕弦,一首命理終曲。尤其是夢魇絕弦,據說這首曲子能夠讓人想起最刻骨銘心的時刻,還可以讓相愛之人更加珍惜彼此。”
“很神奇的!”
龍迦遇輕笑着說:“這個樂團很有名氣,常常服務于高官顯貴,是很少為公衆演出的,而且大部分成員都不是人類。”
“你确定消息準确?”
陸勉斬釘截鐵地說:“當然了。剛才我都讓羅織幫我搶到票了。”
龍迦遇唇邊笑意深了幾分,“有趣!如此難得,當然值得一去。”
得到龍迦遇同意,陸勉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過我可不想親自見證你們重歸于好,所以我也要找個伴兒陪着,票錢你可要記得給羅織報銷!”
龍迦遇對原初樂團的演出很感興趣,回答的也十分幹脆:“好!”
話音剛落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兩人同時看向門邊,來人正是陳雯。
龍迦遇看了一眼這個高挑的女人,轉頭問陸勉:“她就是你要找的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