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勉吃了癟,撇着嘴給自己挽尊,“要人其實簡單得很,不過把人要回來是小,趙主君丢了面子是大。我哪有那膽子呀!”
趙岑欽嫌棄地看他一眼,不屑地轉過身嘲諷:“你就吹吧!你要真去了東甯島,那就是插翅難逃,老頭子和陸家主非得把你綁在那結婚不成!”
陸勉被戳中痛處,無可奈何地嘶了一聲,“你就不能勸勸你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樣的什麼人,還眼看着妹妹往火坑裡跳。”
趙岑欽黯然地垂下眼眸,語氣中帶着無奈的籲歎,“她是大人了,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行吧!真是搞不懂你們兄妹!”
陸勉說着轉過身,眼睛卻不去看屍體,而是盯着對面的龍迦遇問,“你又看出什麼名堂了嗎?”
龍迦遇擡起頭,看着對面的兩個人,“能看出來的都已經說了。”
趙岑欽看着眼前這具殘破的屍體,慢慢皺起了眉,擡眸看向對面的龍迦遇問:“龍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向你确定。”
龍迦遇輕笑開口:“請講。”
趙岑欽神色凝重,“如果殺人鳥是出自樂團裡,那會是其中的誰和誰?”
龍迦遇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搖了搖頭:“我還是希望你先能縮小嫌犯範圍。”
“龍先生,其實範圍已經很确定了不是嗎?那些聽衆已經被排除了嫌疑,那就隻剩原初樂團的成員了。”
趙岑欽雙手搭在推車的把手上,“所以請你告訴我吧。”
龍迦遇捏起蓋屍布,掩蓋上屍體的慘狀,“抱歉,我還是不能說,因為我的回答會讓你先入為主,甚至有可能會因此放過真正的行兇者,也可能錯怪樂團的成員。”
“衆生平等,我若是說出來,是對樂團成員不公平,也會讓你一直秉持的法正公義有失偏頗。”
法正公義為信念,一視同仁待萬物,當為太上者。
這是趙主君定下的東方世界精神信條,由此衍生出東方世界新的秩序律法,人和動物都需要遵守。
趙岑欽一直将此當做行事準則,聽到龍迦遇這樣說,他一時語塞,緩緩垂下了眼皮,沒再繼續追問龍迦遇。
這時陸勉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那兩個成員回不來,我們就先回博物館了,有需要随時聯絡。”
趙岑欽看一眼陸勉,抿着唇點了點頭。
陸勉對龍迦遇說:“那我們先回去吧。”
龍迦遇點點頭,和陸勉一起離開了劇院。
走出劇院已是臨近正午的時間,天空卻是灰蒙蒙的,兩人驅車返回博物館的路上,打包了三人份的午餐,剛走出餐廳就下起了小雨。
在森林公園停下車後,雨已經下得很大了,為避免午餐被雨水糟蹋,陸勉隻好給魚漫舞打電話送傘。
在車裡等待期間,陸勉突然想起趙岑欽問龍迦遇的話,他解開安全帶,微微轉身瞧着龍迦遇。
“趙岑欽問你樂團裡誰是兇手,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龍迦遇正看着車窗玻璃上滾落的雨滴,聽到陸勉說話才轉過頭,“原因我已經說過了。”
陸勉曲起手臂撐在扶手盒上,“那如果兇手真在樂團裡,會是哪兩個?”
龍迦遇沉默着,望向主駕駛的方向,視線早已穿過車玻璃看向外面。
雨幕中出現一道纖輕身影,手裡撐着一把白色的傘,雨滴落在上面形成一道水霧,身上穿着粉色毛衣外套和同色碎花裙,行走在公園的綠色草木間,猶如一朵粉色花朵搖曳。
那道身影漸漸走近陸勉的車旁,砸在傘上的雨聲也漸漸大起來,龍迦遇看到車窗外出現一張古典清冷的臉龐,來人曲起柔白的手指敲了敲車窗。
聲音吸引了陸勉的注意,他一回頭就見魚漫舞正站在外面,連忙打開了車門,雨水頓時迸濺進車内。
魚漫舞撐傘站在雨中,腳踝和手腕上沾到了雨水,她探出手遞上兩把雨傘。陸勉一并接過,将其中一把遞給了龍迦遇。
車内兩人撐傘下了車,龍迦遇從另一側繞過來,站到了魚漫舞身旁,默默偏過頭看向她。感受到他的視線,魚漫舞也微微轉過頭,一雙眸子沾染了雨水的潮意,擡眸看向他時婉轉靈動。
經過昨晚那個擁抱後,兩人之間好似變得微妙起來,多了一些心照不宣的秘密心事。
兩人相視一笑,笑意不深,卻意猶未盡。
陸勉則走到了後排打開車門,從裡面取出了打包的午餐,揚了揚手中的打包餐盒,“走吧,一起吃。”
三人前後走在通往博物館的林間小路,陸勉獨自拎着餐盒,害怕雨水淋濕午餐走得很快,将龍迦遇和魚漫舞落在後面。
兩人沒有追趕陸勉的腳步,而是不約而同的放慢了步調,各自撐着傘并行在石闆路上。
四周樹林裡的雨聲嘈雜,傘頂上被雨砸的噼啪作響,兩人卻出奇的安靜,就連周遭的雨聲都安靜了下來。
魚漫舞先開了口,“劇院的事都解決了嗎?”
龍迦遇平靜的聲音穿透雨水,“還沒,可能還會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