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勒之所以敢這樣說,是因為他不害怕黑寡婦的毒素,是對于自己身為食腐動物強悍的消化系統的自信,堅信自己百毒不侵。
而陳羽身為一隻桀骜的金雕,隻要他振翅搏擊蒼穹,就有能力輕易捕捉到獵物,所以他不屑于去像雞一樣捉蟲子,此刻也不屑于和夭勒去争辯。
陳羽沒有理會夭勒。
夭勒見狀反而變本加厲,“你瞧那樣子,吓得跟隻雞似……”
話還沒說完,吳以晨就打斷并制止了他,“夭勒!你再這樣惹事,事情還怎麼繼續查下去?到時回去給不出交代,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夭勒嘶了一聲,瞪着眼睛看吳以晨,“你還教訓起我來了!”吳以晨同樣用眼神威脅着他,很快夭勒就平靜下來,語氣像是在服軟,“行,今天先不和他一般見識!”
對面的陳羽冷着臉輕哼一聲,話都不屑說一句。
陸勉靜靜看着面前這三隻鳥,方才那番争吵放狠話,活脫脫是冤家,他不由得笑出了聲,“也不知道你們三個一天到晚有什麼好吵的!看來你們仨就是天生的冤家,還真應驗了那句俗話了。”
三人齊刷刷看向他,每張臉都寫着疑惑。
他笑得諱莫如深,視線一一掃過三人,才幽幽說出口,“不是冤家不聚頭!”
三人先是齊聲道了句,“切!”又一齊甩手背過身去。
陸勉笑看三人的反應,“有默契!”
眼見已是正午,龍迦遇打斷幾人的胡鬧,“好了!還有正事要做。今天剩下的時間很重要,先回餐廳計劃一下。如果真是這些蜘蛛所為,那還缺少一樣重要的東西。”
其餘幾人疑惑地看向他。
陸勉問:“什麼?”
龍迦遇正色道:“蛛絲!”
夭勒恍然大悟,拍掌道:“對呀!這裡藏着這麼多蟲子,未免也太幹淨了,一根蛛絲也看不見。”
吳以晨道:“這不正好說明,是有人在喂養這些蜘蛛嘛!所以蜘蛛不再需要結網來狩獵。”
陳羽在一旁面色凝重,并沒有說話。
一行人回到莊園的餐廳,由于才從花園回來,那塊腐肉上密密麻麻的蛆蟲對陸勉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用餐時顯得興緻不高,而其餘人并不受影響。
龍迦遇身為标本師,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早已耐受,而秃鹫、烏鴉和金雕多少都有食腐的習性。
在餐桌上,龍迦遇和陸勉從魚漫舞反常的回複上,意識到她和陳雯可能有危險,于是讓博物館的人開始追查兩人的下落。
為了盡快查清雲州的事,趕在當晚返回江州,龍迦遇立即安排了下午的計劃,隻為引出那些藏在暗處的蟲群。
午餐結束後,他們開始制作餌料,臨近傍晚時分開始在莊園各處布置誘餌,先用一些甜食和肉類吸引昆蟲,讓那些昆蟲來吸引蜘蛛。
然而當他們前去灑下餌料時,竟然有人比他們提早了一步,許多地方已經被投放了餌料。
他們并不知道是誰做了同樣的事,卻清楚地知道,做這件事的人很有可能,能夠通過這些食物來控制莊園裡的昆蟲和蜘蛛,而且極有可能也是殺害黃老闆兒子的兇手。
一切準備妥當後,為了避免知情者太多,造成偶然的突發情況,幾人并沒有将這個計劃透露給莊園内的人,而是悄悄躲進一個事先防蟲處理的房間裡,等待夜深以後那些蟲群傾巢出動。
臨近半夜,莊園上下漸漸沉寂下來,幾人在房間裡屏息凝神,聆聽那些躲在暗處的蟲足之音。
很快蟲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聲音由遠及近,在幾人的房門外來來回回的遊蕩,淩亂腳步聲透露着詭異的整齊劃一,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由于鳥類和人類不具備夜視能力,所有人都戴着夜視儀。有東甯島的人在場,龍迦遇選擇了隐藏自己,同樣戴了夜視鏡。
黑暗中的細微動靜變得格外明顯,龍迦遇率先睜開了眼睛,瞳孔中閃過微弱的金色,眨眼間就消散了深色鏡片之下。
“來了。”
幾人凝神靜聽,果然也聽到了密密麻麻的爬行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