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龍迦遇對她來說是值得信賴,值得依靠的人吧,所以無論剛才表現得多麼堅強,才會在見到他的這一刻松懈下來,變得毫無防備。
這樣的信賴,陳雯很羨慕,同時她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對人有這樣的信任。
她扯出一抹笑,微微點頭,“龍先生客氣了。”
陳雯從二人身上收回視線,轉頭卻見陸勉正站在門内,離她不過幾步遠,正看着抱在一起的龍迦遇和魚漫舞。
陸勉看着兩人勾起唇笑笑,轉過頭盯着陳雯,眼中有情緒翻湧,是欣賞,是欣慰,更是擔憂後的釋然。
陳雯沉默地站在原地,一頭長發利落綁在身後,一手握着槍,另一手還拎着一根球杆,身上有不少打鬥痕迹,淩亂随意,還帶着未消散的殺氣。
此刻沉默冷靜的形象,讓陸勉确信了她曾經女武師的身份。
他對陳雯流露出情欲以外的眼神,這還是陳雯第一次見,眼神強烈又複雜,複雜到讓她有些看不懂。
陸勉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将陳雯抱進懷裡,“外面那幾個人是你幹的?”
這個莫名其妙的擁抱,讓陳雯感到不明所以,她任由他抱着自己,輕聲應道:“嗯。”
陸勉松開她,雙手捧起她的臉,吧唧親了一口。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欣賞,甚至帶着按捺不住的得意,看起來格外興奮。
“你太棒了!雯雯。”
陸勉說的是真心話,陳雯這樣的女中豪傑,他的的确确為她感到驕傲。
而讓他更驕傲和興奮的是,他正擁有她。
陳雯眨了眨眼,沒有理會陸勉的高漲情緒,面若死灰隐隐透着無奈,甚至是絕望 ,“我好像殺人了……”
陸勉看着她木然的表情不免一怔,畢竟他第一次強迫她在他面前脫衣服時,都不曾見過她露出這幅表情。
“害怕了?”
陳雯沒說話,隻是平靜地看着他,像一個漂亮空洞的人偶。
陸勉掏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摸出打火機點燃,目光始終停留在陳雯臉上,他吸了一口,慢慢将煙噴在陳雯臉上,然後擡手夾着那支煙,遞到了陳雯唇邊。
煙霧襲來,陳雯緩緩閉了閉眼,朦胧中看見陸勉遞來的煙,啟唇含在嘴裡,那支煙随着嘴唇顫抖着。
陸勉和她對視着,語氣有些不屑:“是那些人該死,你不過是在見義勇為。”
煙霧漸漸散去,陳雯垂下眼眸,擡起微微發抖的手,夾着煙吸了一大口,低下頭時白煙從口鼻間漫出。
陳雯聽陸勉說的模棱兩可,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問:“所以我……會有事嗎?”
陸勉沒出聲,盯着她慢慢搖頭。
陳雯不知該不該信,其實她并不擔心自己會不會出事,畢竟她已經到了如今這步田地,再爛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她的外婆。
既然不能确定,她索性不再去想,轉而問:“那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帶漫舞來這裡?”
陸勉看出她對自己殺人這件事很在意,可他并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伸手攬住她的肩,因為這件事的結果如何很快就會明了。
“那些人來自西方,是一個職業獵人組織,也是我們的死對頭!”
“至于為什麼要抓魚小舞,具體原因還不清楚,或許和博物館有關系吧。”
他突然變了情緒,有些憤憤不平,“不過這些人竟然敢去我的地盤動手,簡直太不把我們陸家放在眼裡。”
羅織通過外部信息網查到,從醫院帶走魚漫舞的人是L-hunter的攝影師,隻是尚不清楚帶走魚漫舞的原因和目的。
然而L-hunter許多事情都牽扯到人形動物,甚至是龍域,他不能對陳雯透露太多。
陸勉想起了攝影師過往的殘暴手段,轉眸看向陳雯問:“你沒受傷吧?”
陳雯沒有看他,垂眸搖了搖頭,“沒有。”
此時龍迦遇扶着魚漫舞走到了門口,魚漫舞已經停止了哭泣,隻紅着一雙眼睛,情緒平複下來後,剛醒來時那股無力感再次湧現。
陸勉見二人走來,便想起方才抱在一起的場面,不由得暗暗笑笑。他不懷好意地瞥了魚漫舞一眼,卻發現她狀态不對,臉上浮現出關切。
“魚小舞這是怎麼了?剛才還抱着你哭得那麼起勁。”
陳雯擔憂地看着魚漫舞說:“昨天她昏迷了,直到今早才醒過來,不知道那些人對她做了什麼,昨晚我找到她的時候,根本叫不醒她。”
魚漫舞依靠着龍迦遇,愧疚地擡起頭說:“其實昨天我知道你來救我,可是我不能看,不能說,更不能動。”
“不過幸好你沒事。”
龍迦遇看了一眼陸勉,像是在暗示他一些什麼,“好在昨晚守在這裡的都是人,否則陳小姐難免會有意外。”
陸勉似是後知後覺一般,徒然變了眼神,震驚之餘閃過一絲擔憂和慌張,隻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常了,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魚漫舞說:“也幸好他們沒有槍支武器,否則隻憑我和陳雯恐怕撐不到你們來。”
龍迦遇看向門外,博物館的人正在打掃戰場,“那些人不能使用人類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