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兩人沒有再在法覺寺停留,而是驅車趕往安靜醫院,前去替換張阿姨。
回程的路上魚漫舞不斷想起龍迦遇誦經的樣子,耳邊似乎仍有吟誦聲在回響,她轉頭望着外面,車窗外的景物快速略過,而她仍覺得在法覺寺中經曆的一切都不真實。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萦繞在她心頭,似乎是在惋惜兩人的時光太過短暫,而她還覺得意猶未盡罷了。
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隻有她和龍迦遇兩個人的行程,她希望屬于兩個人的時光能夠久一點,再久一點。
同時她也清楚地知道,這樣的想法隻能是幻想,而他們終是要回歸現實的。
兩人進到病房時,魚奶奶已經吃過藥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閉着眼,手上正吊着輸液瓶,就連兩人到來都沒有察覺。
張阿姨笑迎二人,事無巨細的交代了注意事項,“漫舞,你有什麼拿不準的就打電話給我,或者直接問醫生也可以。”
魚漫舞很感激張阿姨的盡心盡責,“好,謝謝你了張阿姨,回家好好休息。”
“過幾天你再回來就行。”
張阿姨笑着答應,而後離開了病房。
魚漫舞目送張阿姨離開後,一轉身就看到了坐在病床前的龍迦遇,他身後是明晃晃的日光,将周遭眼花缭亂的醫用儀器都掩蓋了,卻無法奪走他本身的光芒。
她默默走上前站在他對面,坐到了魚奶奶的病床邊。
龍迦遇目光追随着她,直到她坐下後才開口:“今天醒的很早,你累嗎?”
魚漫舞搖了搖頭,“還不累,在法覺寺的時候很有意思。”
龍迦遇輕笑着說:“如果你喜歡,下次還可以去道觀體驗。”
魚漫舞忍不住笑了,她看了一眼病床上昏睡的奶奶,還有另一側看電視的韓奶奶,眼中充滿興奮和期待,她壓低了聲音說:“好呀,那我們還一起去!”
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太過僭越了,于是連忙解釋道,“如果你……想的話……”
龍迦遇凝望着她,沒有片刻的猶豫,“好!”
魚漫舞聽後明顯一怔,她萬萬沒想到龍迦遇回答的這樣幹脆,于是帶着不可置信的口吻再次确認。
“真的?”
龍迦遇垂眸輕笑幾聲,挑起眼看着她說:“當然。”
看着他一臉平和的說出當然兩個字時,魚漫舞的心跳仿佛瞬間停滞了,隻剩全身的血液在跳動,懸浮在筋脈之中不斷升騰。
她此刻的感受,仿佛是一個忠誠的教徒,偶然踏入了信仰中的天國,不真實的幸福感帶來了強烈窒息,讓心髒刹那間停止了跳動。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的感受?
或許在她心中,龍迦遇就是等同于信仰一樣的存在吧。
她靜靜注視着他,眼底漸漸湧起淚意,她感動地說:“你真好,龍迦遇。”她說完就撲進了他懷裡。
龍迦遇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準備,這個擁抱險些讓他向後倒下,好在他及時曲起手肘撐在了桌子上,整個人連同椅子都是歪着的。
他不敢輕舉妄動,隻要他稍有動作,兩個人就會一起摔在地上,兩人就這樣在病床旁,以别扭的姿勢抱在一起。
另一側病床上的韓奶奶雖然耳朵不靈光,可不經意的一瞥,還是注意到了兩人的動靜,正好與龍迦遇面對着面。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朝着龍迦遇悄悄點頭,然後轉頭繼續看向了電視,又若無其事地掀起被子蓋在身上,默默背過了身。
龍迦遇垂眸看着撲在懷裡的人,為了不讓魚漫舞引起慌亂,并沒有向他提起韓奶奶剛才的事。
“魚小舞,我快要摔倒了。”
魚漫舞這才察覺到龍迦遇歪着身子,正在桌上苦苦支撐着,她不敢輕易松手,害怕讓龍迦遇摔倒,也害怕動靜吵醒了奶奶。
她索性将他抱得更緊了,一點點将他連人帶椅子拉正了,之後才松開抱着他的兩條手臂。
“現在沒事了。”
龍迦遇坐在椅子上端正好身子,良久眨眨眼說:“謝謝。”
魚漫舞沒應聲,看着四下枯燥的病房,突然想起了今晚龍迦遇還沒地方住,雖然他是陪自己回來看奶奶的,但她可不能讓他連住幾天病房。
“對了,一會兒我們去找一個住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