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魚漫舞提早來到了博物館,剛把車停好就看到一輛霸氣的白色越野,一把開進了旁邊的車位上,車技幹脆利落行雲流水。
她下車後看向一旁的白車,隻見駕駛室的車玻璃放下了一半,裡面是叼着煙的陸勉。
陸勉開門下了車,擡手夾住唇邊的香煙,用漫散不羁的口吻,笑着向魚漫舞打招呼,“早啊,魚小舞。”
魚漫舞同樣笑着回應:“早!今天你不是應該休息嗎?”
陸勉吞雲吐霧着,“來給你和老妖精交接工作。”
話剛說完,陸勉身後的副駕駛傳來關門聲,緊接着陳雯從車頭繞到了陸勉身邊。
陳雯的出現,讓魚漫舞有些驚訝。
陳雯站在陸勉右手邊,臉上帶着若即若離的神情,見到魚漫舞時才有了幾分笑意,“早啊,漫舞。”
魚漫舞轉驚為喜,臉上綻開了真摯笑容,看起來開心極了,“哇!真沒想到一回來就能見到你!”
陳雯看着她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這時陸勉長臂一攬,擁住陳雯的肩,另一手還夾着煙,轉頭看了一眼陳雯後,表情有些得意地對魚漫舞說:“那你還要感謝我,交接完工作後,我和雯雯還要飛去珠島度假。”
珠島在東方世界最南端,與東方大陸隔着一灣海峽,那裡四面臨海常年如春,沙灘美景自是數不勝數,不少江北人都喜歡在冬天前往那裡過冬。
魚漫舞看向陳雯,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去哪兒對她都無所謂。
“那外婆怎麼辦?”
陸勉笑着看向陳雯說:“我都安排好了!雯雯的外婆前幾天已經出院了,我請了專人在照顧。”
“對不對,雯雯?”
陳雯勉強扯出一抹笑,對魚漫舞點了點頭,“嗯,不要為外婆擔心。”
這時龍迦遇的車也開了過來,在停車場停穩後,他從後排開門走了下來。
陸勉向不遠處的龍迦遇招了招手,看着走來的他說:“真是巧了,大家都很有默契嘛!”
魚漫舞瞧着他走過來,不由得笑意漸深,假期中相處的點點滴滴還在昨日,卻因為有了期待讓一夜的時間變得太久。
見到龍迦遇的這一刻,整夜等待的空曠才被沖破。
龍迦遇在魚漫舞車前停下,如往日那般淺笑,同在場的幾人打招呼:“早安!”
很快他将視線轉到魚漫舞身上,停留的片刻什麼都沒說,可充滿深意的眼神卻似乎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他收回視線對陸勉說:“走吧,交接完工作,你就自由了!”
陸勉切了一聲,随即開始抱怨起來,“你說我容易嗎?本來我該節前去度假的,都和醫院裡提前安排了,剛好和你的時間錯開。”
“誰能想到今年你突然改成節前了,為了你,醫院的值班又重新排了一遍。”
龍迦遇垂眸笑笑,語氣不鹹不淡的,“麻煩你了,陸院長。”他說完轉身朝博物館走。
陸勉見狀松開陳雯趕忙追了上去,在他身後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話裡話外都在強詞奪理地耍賴。
“你身為堂堂館長,竟然以權謀私,瞞着所有人改了自己的假期安排,也太不把我們藍海醫院當回事了。”
“我為了你在醫院好話說盡了,才重新排了值班,舌頭都快說斷了,總之你得補償我!”
“不然我就去你家裡賴着!”
而龍迦遇臉上始終笑意疏淺,并不将陸勉的抱怨放在心上。
魚漫舞和陳雯跟在兩人後面。
魚漫舞看着陸勉無可奈何的樣子笑起來,轉頭對陳雯說:“陸勉總是拿他沒辦法。”
陳雯目視着前方的兩人,聽到魚漫舞的話後垂下眼睫,一下子聯想到陸勉和自己相處時的狀态。
陸勉總是一副漫不經心又遊刃有餘的樣子,似乎什麼人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在自己面前時他是那樣的專橫暴躁,始終淩駕于上,像一個充斥着掌控欲的偏執狂。
而此刻陸勉雖然在耍着無賴,可一言一行都是放松的,是對等的。
她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陸勉。
不過這并不重要,畢竟他們之間有的隻是交易,他也隻把自己當成一個屬于他的玩具而已。
既然是玩具,那他怎麼對待她都不為過。
他答應救外婆,也做到了,那她就應該承受他的一切,直到他厭煩後再離開。
“或許他在你們面前的時候,才是真正的他吧。”
魚漫舞看到陳雯的眼底如死灰一般,自從她從青石山的礦坑回來後,整個人變得更加冰冷,眼神中的頹廢化作了厭倦,對這個世界深深的厭倦,仿佛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打動她的了。
魚漫舞沉默了,她遵守了和陳雯的約定,不幹涉陳雯陸勉之間的事,同時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四人來到博物館二樓,陳雯獨自在辦公室等待,其餘三人則進了辦公室開會,陸勉向龍迦遇、魚漫舞以及年前休假的員工交接了工作,他協助兩人安排落實好工作後,就帶着陳雯離開了博物館。
兩人開車前往機場,準備趕下午的航班飛往珠島度假。正當兩人将要進入閘機時,陸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不知為何,陸勉心中升起不祥預感。
來電聲依舊在叫嚣,他忽地皺起了眉,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顯示着老頭子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