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刀割般地掠過她的面頰帶來陣陣刺痛,綠色和墨色的流光環繞在身旁交錯,帶着她的身影如流星一般從空中劃過,飛往高聳的塔頂。
如果沒有被鬼車姑獲鳥注意到,那就趁機解決掉那個一級咒靈的本體,如果不小心驚擾了特級,那就……
“啊呀,真是漂亮的孩子呢。”
如鳥類般狹長的雙眼瞥過來的那一刻,鬼車姑獲鳥彎起嘴角,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被恐怖的氣息鎖定,清夏僵硬在半空動彈不得,她努力想控制自己的身體,全身都在顫抖着使勁,卻毫無辦法。
還是高估自己了,本想着如果被發現了,就将特級咒靈引去别處,讓前輩們來救人。卻沒想到面對來自特級的壓力,自己連逃跑都做不到。
欣賞夠了她的掙紮,鬼車姑獲鳥優雅地收攏了翅膀,動作帶起的氣流讓腳下的孩子們愈加搖搖欲墜,她卻毫不在意,目光鎖定了清夏,仿佛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她掩唇輕笑,“有趣,實在有趣。”
“哪裡有趣?”
發現自己無法掙脫,清夏幹脆放棄,不再浪費力氣,她看向對方,試圖接話拖延時間,至少這個特級咒靈停下了令人暈眩的歌聲,七海他們那邊能輕松一些。
鬼車姑獲鳥卻沒有回答,她轉而看向腳邊的孩子們,微微一笑,語氣輕柔且帶着一絲蠱惑的意味。
“你想救他們嗎?我可以放了他們,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隻要,你答應做我的孩子。”
這是“束縛”!
——“束縛”,是一種交換代價的誓約,一旦達成束縛,違反誓約的話會遭受到未知的懲罰。
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張力籠罩住她們,蓄勢待發,隻要清夏一點頭同意,就會變成一張大網将她困住,捆綁在對方身邊,永不解脫。
清夏瞳孔驟然緊縮,臉色瞬間蒼白,像是想起什麼令她無比恐懼的回憶。
“不可能!”
她下意識的拒絕。
“你會同意的。”
鬼車姑獲鳥沒有理會少女的拒絕,她突然從塔頂振翅而起,伴随着她的動作,龐大的咒力從身體中傾瀉而出,她眼裡滿是惡意,笑容漸漸擴大。
“「天涯歸夢」。”
叮————
特級咒靈的領域将少女籠蓋淹沒,領域裡一片漆黑,清夏捏着玉笛,站在原地左右張望了一下,什麼都看不見。
突然,頭頂出現星星點點的柔和微光,她擡頭望去,正好看到一片發着光的白色羽毛輕柔飄落下來,正好落在她的額頭,下一秒,她失去意識。
……
“醒醒,清夏,快醒醒”
肩膀被推了推,力道輕柔,聲音也很溫柔,陌生又熟悉。
是誰?
意識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清夏迷迷糊糊地擡起頭,被久枕的手臂酸疼不已,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
黃昏的陽光像一束金線投入教室,灑在桌面和地上,綠色的黑闆上寫滿了公式,教室裡空無一人,一排排的空桌椅整齊的擺放着,隻有身邊站着一個瘦小佝偻的身影,面帶關切的看着她。
“昨天沒休息好嗎?放學了,你該回家了。”
意識漸漸回神,清夏不自覺有些愣怔,“張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我當然在這裡,這是學校啊。”張老師笑着搖了搖頭,伸手撫摸了一下她如墨的黑發,“該不會是睡懵了吧?”
“哦……”
遲來的記憶終于上線,原來是放學後太困所以不小心睡着了。清夏往窗外看了一眼,夕陽已經沉入地平線,隻剩晚霞的餘晖還燒在天邊,她心裡一驚,該回家了。
下意識握住了手中的玉笛,心下稍安。
玉笛?我為什麼會有玉笛?
清夏疑地看向手中,手中緊緊握着的是書包的背帶,哦對,書包。
“清夏,快回家吧。”張老師笑着催促,“學校快關門了。”
壓下心中的異樣,清夏抓起書包背在身後,她笑着朝張老師道别,“張老師,我回家了。”
張老師也微笑着朝她揮了揮手。
在踏出教室門口的那刻,清夏突然頓住腳步,她轉身看向張老師,猶豫了一秒,開口問道:“張老師,你說,愛是什麼?”
張老師微微一怔,眼神柔軟下來,她慈愛地笑着回答,“愛是奉獻、關懷和包容。”
“是嗎。”并沒有疑問的語氣,清夏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揚起笑容再次道别。
“張老師,再見。”
……
回到家中,母親正将做好的飯菜端上桌,父親拿着報紙坐在沙發上閱讀,飯菜的香味飄進客廳,父親深吸一口,誇張地吹捧着,“親愛的,你手藝越來越好了,簡直堪比米其林大廚。”
母親笑嗔了一聲,轉頭看向還站在門口的清夏,“寶寶回來啦,快去洗手吧,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