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她太弱了,花禦,何必為弱者找借口。”漏瑚頭頂的火山口噴出一縷黑煙,岩漿般的獨眼裡跳動着怒火“作為新人類,竟然被區區蝼蟻打敗,簡直是奇恥大辱。”
說這話的咒靈頭頂和雙耳處長得像縮小版的富士火山,矮壯的身軀因憤怒而顫抖,室内的溫度陡然升高,雨水在窗玻璃上蒸騰起白霧。
“下次讓我去,一定把那丫頭捉回來,”漏瑚洩憤似的獰笑一聲,“我要好好的折磨她。”
“蠢貨。”羂索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警告地看了漏瑚一眼,聲音冷得像冰,“不要輕舉妄動,别忘了你們幾個都在夏油傑面前露過面。”
“那又怎樣?”想起那個傲慢的人類咒術師,漏瑚不以為然,“你不是想要他的身體嗎,我幫你把他殺了。”
真的是蠢貨,這個特級咒靈是光長實力不長腦子嗎?如果不是留着還有用……
羂索内心感到厭煩,他語氣不耐,“他還有用,現在不能死。”
他目光轉向窗外,暴雨中隐約可見城市的輪廓。
“讓她再逍遙一陣吧。”羂索輕撫縫合線,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等得到夏油傑的咒靈操術,這些棋子……一個都别想逃。
*
好餓——
胃裡空蕩蕩的,像火燒一般,清夏被生生餓醒了,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迷迷糊糊地捂住獨自,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嗚汪!”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軟乎乎的狗叫,清夏猛地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濕漉漉的黑眼睛,伏黑惠的式神玉犬正乖巧地蹲在床頭,坐姿端正,尾巴歡快地拍打着床單。
“玉犬!”她瞬間清醒,一個鯉魚打挺做起來,不由分說地将毛茸茸的大狗摟進懷裡“惠惠子終于舍得放你出來跟我玩了!”
她歡呼一聲,使勁揉着狗頭,時不時還用臉蹭蹭,沒辦法,誰讓惠惠子總是藏着掖着不讓她玩玉犬呢,好不容易能見一次,當然要撸個痛快!
玉犬被她揉得東倒西歪,卻還是好脾氣任由她折騰,清夏把臉埋進蓬松的毛發裡深深吸氣,連自己肚子餓的現狀都暫時忘記了。
撸狗撸地興起的清夏絲毫沒有注意到玉犬僵硬的姿态,但是沒過一會她就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髒污破損,血液也早已經幹結成塊,讓她十分不舒服。
也是,兩個大男人确實沒法幫她換衣服。
清夏放開了玉犬,擡手去解襯衣的紐扣,準備先去洗個澡再繼續撸狗,卻見玉犬受驚似的跳下床,一溜煙消失不見了。
诶,怎麼走了?
清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不過身上傳來的黏膩感覺越發明顯。
——算了,當務之急是先把自己收拾幹淨。
半小時後,煥然一新的清夏擦着頭發走出浴室,路過客廳時就看見一份做好的早餐已經擺在桌子上了,金黃的煎蛋、烤得恰到好處的吐司、還冒着熱氣的味增湯。
廚房裡傳出水聲,清夏探頭一看,是伏黑惠在洗碗。
“先吃飯吧。”仿佛知道她來了,少年沒有回頭,手下動作不停。
“惠不吃嗎?”
“吃過了。”
“噢。”
清夏吐了吐舌頭,乖乖坐到桌子前吃早餐,她确實起的挺晚的,都快十點了,還好今天是周日不用上學。
剛才跑掉的玉犬此刻正蹲在她腳邊,清夏沒忍住又偷偷摸了它兩把,玉犬抖了抖耳朵,用腦袋蹭了蹭她的小腿,感受到狗狗的親昵,她不禁莞爾一笑。
正巧伏黑惠洗完碗從廚房走出來,清夏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五條老師呢?”她含糊不清地問。
伏黑惠在她旁邊抽開凳子坐下,“五條老師一早就出門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清夏哦了一聲,繼續埋頭苦吃。
伏黑惠靜靜看了她一會,開口說道,“一會我就回東京了。”
“诶,你不等他嗎?”清夏驚訝地擡起頭,嘴邊不知不覺粘上了一粒米飯。
“五條老師還要去一趟東京,讓我先自己回去。”他停頓一下,手指微動,似乎想把那顆礙眼的飯粒摘掉,卻始終沒有動作,轉而把眼神移向桌上擺着的花瓶,又補充道,“你好好照顧自己,别再把甜品當飯吃了。”
明知道她不會聽,卻還是念叨了一句。
“知道啦——”清夏拖長音調,小聲抱怨道,“惠惠子真是愛操心。”
……
伏黑惠聞言張了張嘴想反駁,最終卻隻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氣悶地别過臉去。
玉犬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明智地選擇了裝睡。
窗外,陽光正好,昨夜的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