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沒有詳細解釋,隻是拽着他的手腕跳下車,腳步輕快地踏上台階。
“是能解決你身上問題的地方。”她回頭沖他眨眨眼,“等會你就知道了,快跟我來。”
乙骨憂太被她拉着向前,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他恍惚了一瞬。
五條悟的辦公室門虛掩着。
白發男人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黑色眼罩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露出一雙蒼藍色的眼睛。他指尖轉着一顆糖果,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嘴角微微勾起。
“砰!”
門被猛地推開,清夏拽着乙骨憂太沖了進來。
“五條悟!你快幫他看看!”她氣喘籲籲,臉頰因為奔跑而泛紅,“他身上有個很厲害的特級咒靈……巴拉巴拉……”
乙骨憂太被她推到身前,踉跄了一下才站穩。
下一秒,他對上了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天空般的蒼藍,冰冷而透徹。
乙骨憂太渾身僵硬,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釘在原地。他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裡香的存在、他的恐懼、甚至那些深埋心底的黑暗。
五條悟支着下巴,目光在他身上掃過,表情逐漸嚴肅。
清夏緊張地屏住呼吸。
“小清夏。”五條悟突然低笑一聲,“咒術總監的規矩你也知道——”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
“他這樣的情況,是要被執行死刑的。”
死刑。
乙骨憂太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泛白。但他沒有出聲,隻是沉默地低下頭,像是早已接受了這個結局。
清夏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我就是知道才來找你!”她忍不住瞪了五條悟一眼,“你别吓他!”
五條悟的目光落在兩人依舊交握的手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這算是……私情?”
清夏:“?”
你嫌我活得太久了??
看着柳生清夏瞪大了眼睛一臉不自知的模樣,和乙骨憂太局促的樣子,五條悟笑意加深,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轉而說起另一件事,
“他的問題可以解決,但是需要一個擔保人。”五條悟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
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如果乙骨憂太未來失控,她将承擔同等的責任,甚至……死刑。
但她沒有絲毫猶豫。
“那好吧,”看她這麼堅決,五條悟歎了口氣:“需要我幫你辦理轉學手續嗎?傑可是期待你轉過來很久了。”
清夏聞言搖了搖頭:“把我轉到東京的高中就行,我還是隻想當個普通人。”
五條悟聳了聳肩,雙手一攤,“那好吧,都依你。”
乙骨憂太并沒有聽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但是唯一聽懂的就是清夏不會和他一起留在這裡,這讓他有些惶恐不安,下意識握緊了清夏的手。
清夏看了他一眼,安撫地笑了笑,轉頭和五條悟說,“已經很晚了,我先帶憂太去休息吧,我記得我旁邊的房間還空着,就讓憂太住好了。”
此時五條悟已經重新帶好了眼罩,他随意地揮了揮手,态度懶散,“去吧去吧~”
眼見着少年少女一同離開,隻剩五條悟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突然露出看好戲的笑容:
惠,這下你可不妙了。
某個正在訓練的海膽頭少年突然打了個噴嚏。
去辦公室拿了隔壁房間的鑰匙,清夏帶着乙骨憂太來到宿舍門口,把他推進房間,簡單介紹了一下房間的構造,正準備回自己宿舍休息,就被乙骨憂太拉住了手腕。
“清夏,我不明白,這……”少年的話還沒說話,就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捂住了嘴。
隻見清夏小聲噓了一聲,“已經很晚了,今天先休息吧,不然會吵到别人的。”
她眨了眨眼,示意乙骨看向她裙上和他褲腿上的血迹,悄聲說道,“先去洗澡吧,現在一身狼狽可不好受,如果睡不着的話可以給我發消息,我過來陪你。”
說完,她眉眼一彎,将手中的鑰匙遞給乙骨憂太,轉身進了隔壁房間。
少年未出口的話被堵在嘴邊,他愣在原地,夜晚的微風穿過窗戶的縫隙,帶着涼意拂過他的臉頰,溫柔地吻上他的發梢。
那不是他的月亮。
但他恍然覺得有那麼一刻,月光确确實實照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