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好累,好像做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一樣,久到把人的靈魂都抽空了,以至于填不滿空虛的四肢,醒來之後又忘記了夢的内容是什麼。
這是哪裡?
一個陌生的房間,滿眼都是白色,白色的窗簾、家具、被子,看起來像一間病房。
對了,沒錯,她已經死了,為了救一個溺水的小女孩。
所以現在,她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了嗎?
還沒等她思考出什麼,門就砰的一聲被推開了,她轉頭看去,隻見幾個奇怪的人走進來,圍在她的床邊,可是她一個人都不認識。
最前頭是一個長得很高的成年男性,染着一頭白發,眼睛的地方被布條層層裹住,帶着頭發也朝天豎起,他面帶驚喜地走到清夏床頭。
接着是一個染着青綠色頭發的女生,看起來和白發男人是一個系列,她帶着一副眼睛跟在男人身後,臉上帶着關切又好奇的神色。
最後一個人最是奇怪,穿得倒是挺規矩的,頭發也是正常的黑色,就是身後斜背着一根長棍狀物品,用黑色的袋子捆着,他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并沒有走近,神色頗為複雜,她看不懂。
總之,這三個人都奇奇怪怪的樣子。
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們好像認識原主,看他們的表情,應該親朋好友之類的吧,可是原主已經死掉了,而她隻是一個從異世界過來的遊魂,很抱歉,占了這具身體。不過現在該怎麼辦呢?她對這具身體的狀況一概不知啊。
清夏不由得緊張起來,她下意識捏緊拳頭,身體往後縮了一縮。
被清夏這幅緊張害怕的樣子驚得一楞,五條悟不由得收起了笑容,“小清夏,你怎麼了?”
完了,被懷疑了!
怎麼辦,告訴他們真相?
聽起來不是個好主意,萬一被拉去解剖或者當成精神病患者關進醫院怎麼辦!
既然身上沒有傷口,那原主應該是生病去世的吧,也不知道生的是什麼病,怎麼辦怎麼辦!
因為她一直沒有說話,眼見着屋内氣氛逐漸焦灼起來,清夏額頭冒出了細密的冷汗,她隻能強裝着一副茫然的樣子看過去,“你是誰?”
你是誰?
看着她茫然無措的表情,五條悟心下一沉,他伸手拉下眼罩注視着清夏,表情嚴肅,“你不認識我了?”
清夏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識搖了搖頭,接着一不小心走了神,不得不說,他的美瞳真好看,像晴朗夏天的天空一樣,是清透的蒼藍色,真漂亮,不知道在哪買的,有機會她也想試試。
不過……現在的人這麼潮了嗎?染頭發竟然連睫毛和眉毛也一起染了?
她的思維不着邊際地發散着,沒注意到五條悟看她的眼神逐漸變換,從驚愕到了然。
五條悟無奈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她當然記得,她是H國剛考完高考結果穿越過來的倒黴蛋,但是這個不能說,于是她隻能繼續茫然地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在這個白發男人的解釋下,清夏終于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的大概情況了。
據他說,原主是他的妹妹,因為随母姓所以叫柳生清夏,是東京一所高中的學生,目前就讀高一,前段時間在一場任務中受了重傷,昏迷了三個月。
哦對,這個自稱是他哥哥的人還是她的班主任。
真是奇妙的感覺,那她不就成關系戶了嗎?
清夏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受了重傷所以失憶這種借口,看起來好像還算說得過去。
雖然好不容易沖過了高考,又要重新經曆一遍痛并快樂着的高中生涯,但是能重新活一次就很不錯了,她并沒有太在意。
不過,這個任務是什麼意思?高中生不是隻有學習任務嗎?為什麼還會在任務中受重傷?
她不由有些疑惑,心裡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女人的預感通常都是準确的。
這個自稱五條悟的男人告訴她,這個世界有種叫做咒靈的怪物,并且她所就讀的高中其實就是一所專門培養對付這種怪物的咒術師的學校。
清夏眼前一黑,目光不由得呆滞了起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職業看起來挺危險的,不然原主也不會在醫院裡躺了三個月最後還重傷身亡了,她心有戚戚,又想到自己以後也要跟這種怪物打交道,不由露出了欲哭無淚的表情。
看着柳生清夏一副沮喪的模樣,五條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着安慰她,“沒關系,不記得就算了,你沒事就行。”
清夏乖順地點了點頭,接着将目光轉向其餘兩人,“那他們是?”
五條悟挑眉一笑,“他們都是你的同學,這是禅院真希,門口那個是乙骨憂太,你們重新認識一下吧。”
一直沉默地看着五條悟忽悠清夏的禅院真希走上前來,眼神複雜,看着清夏一臉單純信任的表情,她的良心隐隐作痛,“我是禅院真希。”
回想起霓虹人似乎有稱呼姓氏的習慣,清夏體貼的入鄉随俗,“禅院同學你好,以後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