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此等情景,伏黑惠擔心地上前一步,他雖然希望姐姐能消除詛咒蘇醒過來,但是他不想讓清夏代替他姐姐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五條悟伸手按住了他,他沒有回頭看伏黑惠臉上的神情,隻緊緊盯着清夏握着玉笛的右手,六眼傳來信息告訴他清夏并無大礙。
清夏收起了玉笛,床上的少女仍舊毫無動靜,沒有半點将要蘇醒的征兆,她轉頭歉意地笑了笑,“看來沒有幫上什麼忙。”
“也不是毫無收獲吧。”五條悟抓起她的右手,手背上黑色紋路扭曲纏繞,仿佛活物一般扭動着,“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感覺。”清夏搖了搖頭。
“不過,”她将手背反轉過來,在她手心中長出了着一根灰色的細線,大約一寸長,漂浮在空氣中,如同煙霧一般随風搖擺着,“你們看不見嗎?”
“看見什麼?”伏黑惠走上前一步,接過她的手仔細查看,隻見少女手心光滑白嫩,毫無異常,從她的話語看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是他們看不見的。
隻有她能看見。
面對五條悟和伏黑惠如出一轍的表情,清夏心下了然,她解釋道,“有一根灰線從手心裡延伸出來,大約這麼長。”她伸出拇指和食指略比了一下,“沒什麼影響。”
她不是被詛咒的對象,延伸到她手背的詛咒更像是一個符号,隻需要動用咒力就能消除,而那根線或許就是找到詛咒源頭的線索。
隻是目前,她還毫無頭緒。
縱使心中多有猜測,深知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的柳生清夏,并不想在毫無把握的情況将她的猜測說出來。
看着伏黑惠擔憂的目光,她隻好安慰道,“津美紀小姐的狀況暫時不用擔心,我能感受到這個詛咒距離被觸發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會盡快找尋線索的,伏黑君。”
“嗯。”從嗓子裡低低地擠出一聲,伏黑惠擡頭望進她的眼裡,“惠。”
“嗯?”
“是惠,不是伏黑君。”伏黑惠認真地強調。
自從去年暑假她失蹤後,他已經大半年沒有和清夏說過話了,之前隻能看着她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後來聽說她醒了,可是津美紀又出了事,想到這裡,他皺緊了眉。
他還是不夠強,無法保護身邊想保護的人。
清夏微微一愣,想起五條悟說過她之前和伏黑惠認識的事情,這才恍然一笑,“抱歉,惠。”
失憶确實挺麻煩的,她是輕松了,可是作為被忘記的人也是會難過的吧。
原以為她這樣的性格,應該不會和别人有多麼親近的關系才是,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不管是剛醒過來就見到的五條悟,還是這段時間重新認識的熊貓、灰原前輩、七海前輩、硝子姐姐還有眼前的伏黑惠,他們對她都透露着一種特别的親近。
這種感覺讓她甚至有些受寵若驚和不知所措。
跟随五條悟回到車上,揮别了伏黑惠,回去的路上清夏一直都保持着安靜的狀态,安靜到五條悟都不由得問了一句,“在想什麼?”
“在想該如何找回記憶。”清夏老老實實地回答。
刹車被猛地踩下,慣性讓清夏向前倒去,又被系好的安全帶拉了回來,她驚訝地看向五條悟,“你怎麼了?”
五條悟沉默了一瞬,然後重新啟動了車子,他目視前方,語氣淡淡,“如果這個記憶很痛苦呢?也想找回來嗎?”
痛苦嗎?
清夏遙望着前方的道路,此刻他們已經進了郊區,車子行駛在盤山公路上,兩旁的樹濃綠地仿佛在燃燒一般,讓人覺得窗外的一切仿佛身處于遙遠的童話世界。
就算痛苦,也是她的一部分吧。更何況,她的痛苦還算少嗎?
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