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爺爺數到三,然後咱們一起跑!”
遠遠看見雲雀恭彌一路絕塵,殺氣騰騰遮天蔽日,彎也不帶拐一個地戰鬥機般直沖過來。斯佩多自忖着妙計果然不負衆望妥妥的,舉手為号,指揮若定,并沒在意身後犬和千種明顯不信任的眼光。
“一!二……诶你們給我站住啊啊啊!!!!!”
誰管他!倆孩子撒丫子就跑,前車之鑒不缺,正面跟怒氣沖天的雲雀打招呼這種事他們可壓根不想幹。不過光杆司令臨陣遭背叛倒也沒動氣——也來不及了敵人一拐子已經照準腦門抽過來啦——“仔細着點,寶貝兒~”斯佩多架住黑發少年的第一擊,身子被震得往後退了退,可笑起來依舊抖擻得很:
“……就這麼急着把自己送上門?”
《今天是你的日子》
黑桃|黑曜|霧雲
之前發現城島犬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時,柿本千種就覺得有點大事不妙。犬興高采烈号召給骸大人一個驚喜,庫洛姆在邊上乖乖地跪坐着,大眼睛期待地撲閃着來回看他們倆。
想了想還是先聽聽這家夥有什麼主意,太死蠢的話也便于阻止。再說這幾年畢竟他們有所成長,沒準哪天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呢?隻見黃頭發小少年左顧右盼了一下,故作玄虛壓低聲音:
“其實我們都知道骸大人想見小鴨子……所以如果能讓小鴨子主動在生日這天過來的話,骸大人一定超——開心!!”
“說的簡單……”千種歎氣,“骸大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們要怎麼辦得成?”
聽了這話,阿犬的一頭黃毛好像也耷拉下去了。旁邊的女孩子顯得有點難過,也許是想到了她的骸大人又心疼起來。這當口,身後突然一聲炸響。
“嗯哼~充滿挑戰性的作戰才更有趣喔?也讓爺爺摻一腳怎樣。”
幾個孩子吓了一跳,擡起頭撞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雙閃電青年,正歪笑地俯瞰他們。斯佩多饒有興緻蹲坐下來,準備加入小組讨論,晚輩們僵僵然不知所措。許久阿犬嘟囔着挪了挪身子:
“哼,不帶你玩……”
“那我去向鳳梨小子告密好了。”
“請、請等一下!!”
跟爺爺鬥還早了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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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後。
“要錢要命?”
“破财免災!”
“代收保護費,不找零!!”
——早知道你們讨論出來的果然是“去并盛攔路打劫把雲雀引來”這種下三濫計劃!!!柿本千種在街角無可奈何靠牆站着的時候後悔得要命,炎炎烈日下城島犬雞血地充當頭陣,正兇神惡煞攔着行人不放:
“骸大人生日,留下買路錢!!”嗓門很大,半晌扭頭沖他嚷,“柿子你快來幫忙不許偷懶!”
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orz
“胡作非為才是青春嘛。”D斯佩多寬解地拍拍他的肩,順手把大鐮刀往路邊吓人地一杵,以助聲威。千種覺得右眼皮開始跳了,他甚至懷疑起這位活祖宗的計謀是否其中有詐:扮作誘餌固然是會對肉食動物收效的,問題是……被你們撩起火的雲雀恭彌他根本不是來慶生而是來殺人的吧!!!
“嗷——他來了!!!”
“哇哦。在我的地盤上公開胡來,好膽子。”
兩人乒乒乓乓一進一退,斯佩多樂颠颠,雲雀恭彌步步緊逼,并沒意識到自己正被逐漸地引向黑曜的方向。少年勁兒挺足,每一下子都揍得結結實實的,初代霧守不能明說自己心裡确實有點暗爽——免得有變态嫌疑——但臉上大概已經洩露了兩三分。雲雀的怒意旺旺的,在近似于六道骸的臉上看到如此欠的表情,果然很有火上澆油的效果。
“膽子談不上,”霧屬性狡猾地眨眼,掃亂他刀子一樣的視線。“隻不過挑上今天是個好日子~”
“的确呢。作為你的死期很不錯。”
“用詞不當。”斯佩多岔開鋼拐,故意放小孩近身,在他耳邊倏地輕了嗓子:“……你明知道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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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機會能讓你用來慶幸一個人的出生。出生是件大事,此後整輩子全部的命運邂逅,都曾經押在那一刻的成敗之上。可是這樣一件天大的事出現在起點上,誰也無法自己掌控它的發生,甚至無法留下有關它的任何記憶:第一次呼吸這個世界的空氣,第一次發出自己的聲音,第一次睜開眼睛——到如今,呼吸、講話、看到光和色彩,已是每天都重複的平淡無奇的舉動,平常到人們大多已經忘了這些是多大的幸運。
六道骸沒有忘。他是沒法忘。
生死大限,骸感知過太多回,以至于性命攸關之事成了平常,而真正平常的事,對這孩子來講卻是驚奇。這一點,斯佩多竊以為,已經兜兜轉轉了上百年的自己是少數懂得他的人之一。凡俗生活之于骸,就如同小孩得到的一顆玻璃珠,将它攥在手裡時,煥發的是珍珠甚至鑽石的光彩。
“……普通孩子都愛過生日的吧?爺爺是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