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掙了一下,結果隻是被摟得更緊。骸貼在他耳邊,頭發上有熟悉的香,笑聲細碎鑽進雲雀的耳朵裡,有點發癢。
許久骸感到雲雀的肩膀一點點松下去。淺淺的鼻息透過了他肩頭的襯衣,熏出一小片暖熱。
“……阿根廷赢了就把你高興成這樣?”
看來不用說對不起了。
可以的話他也希望雲雀能和他一起看比賽。偶爾瘋瘋癫癫,大喊大叫,把酒瓶往地上摔。或者支持不同的球隊然後來個劍拔弩張。或者賭一下輸赢來決定今天要不要滾床單。
不過,雲雀說:“我讨厭這種群聚的項目。”
沢田綱吉心慈手軟,任務延後一天。有了前車之鑒他小心謹慎,不管電視上如何扣人心弦都要努力保持淡定,把喊聲全就着啤酒咽進肚裡。
開場十五分鐘,有人忽然從後面摘掉了他的耳機。
“把音量放出來吧。”雲雀說。
房間裡隻有電視機在亮,排山倒海歡呼尖叫顯得有些遙遠。雲雀歪在沙發一頭,感覺着身下的坐墊時不時彈起來,然後又陷下去。挑起鳳眼斜斜地看那個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全身上下都在動個不停,看上去異常滑稽。骸時不時會扭過頭來對他高聲低聲說些什麼,他聽不太懂也聽不太清的名字和術語,伴着手勢和口型,隻轉化成一個逐漸令人朦胧的感覺——真是個傻瓜啊。他看着他想,然後起身去冰箱裡再拿出兩瓶罐裝啤酒。
等明天,這個家夥出任務走了,家裡就會變得安靜,再也沒有任何噪聲——他終于能好好補覺了。
不過,也許,隻是偶爾偶爾、一丁點,他會想起現在骸的樣子。
他打開拉環,把啤酒遞到聚精會神的六道骸面前,骸的目光還跟着足球打轉,無意識地應着伸手亂摸一氣,連帶着易拉罐直接把他的手也一起握緊。
“快看快看!!”
“啊?”
他皺眉轉向屏幕,隻注意到觀衆正激憤萬分地朝場地裡扔塑料瓶。真是違反風紀。雲雀想着,然後在抽回手時勾起嘴角。
沒想到有這麼一天,突然發現……
這日子過得,還真能就和普通情侶一樣了。
快到終場時骸感到肩膀猛地一沉。旁邊的人坐着坐着就滑了過來,垂着眼簾嘴唇微微張着。他愣了一下,實況轉播的音量那麼大,這家夥是怎麼睡着的?!
但千真萬确是睡着了。
鼎沸的人浪像是背景音樂,讓他忽然覺得屋子裡好安靜,安靜得像是一場約會。骸偏了偏頭,讓雲雀更穩當地枕在自己的肩窩。說着讨厭群聚,但還是坐下來陪着他沒有走開。說是讨厭吵鬧,但其實隻要他呆在旁邊就能入眠。說是孤高的浮雲,說是虛幻的霧,說是無聊又俗氣的人間啊——又何曾有什麼時候,他們能夠遺世獨立地栖息在彼岸?
他在得勝的狂歡聲中俯首親吻雲雀的臉頰,就像電視上的球員正俯首親吻給予他福蔭的茵茵草地。
“kufufu。幹脆明天任務途中繞道去南非好了……要手信嗎?”
看世界杯喝啤酒擁着心愛的人。
有一天他會炫耀說那才是男人的終極浪漫。
Fin
綱吉:門票不在報銷之列别給我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