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科學家的眼睛有一瞬間透過鏡片凝視着他。霧屬性雖然大都撲朔迷離,但有一點倒是相對一緻的:打不過就跑的斯萊特林傳統精神。
隻是畢竟有些對手,他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為此實力仍然是硬件配備。大約骸也想到了相同的方面,眉心漸漸又擰起了一點半點。
“你應當把你所知道的有關複仇者的細節都告訴我,這樣才好制定對策。”
“……”這話題少年顯然并不想談。他對犬和千種也不曾講過,如何又願意因為形勢所迫而坦白給一個合同方。避重就輕,“如果他們是能随時随地出現又消失的話,恐怕是依靠着所謂第八種火焰的傳送吧。那時候斯佩多……”
不想說的話題,又一個。威爾第仍然盯着他,骸悶悶不樂地低頭看着腳尖。在這種時候,他的模樣看起來終于有點像個普通中學生了。
“至少,已經出局了兩隊,強敵減少了。接下來就專心考慮剩下的要如何擊破吧。”
少年直起腰,把手插在褲袋裡,走出了盥洗室。對此的回答帶上了不知真假的調谑意味。
“Kufufu……但是,要是萬一我的手表告急的話,威爾帝教授,我能指望您變個身開個挂什麼的來保護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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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複仇者的威脅,或許雲雀恭彌的出局對他而言驚訝度并不更低。不過骸一直知道那個人很強,也不缺乏幫襯,若是這麼早就出局的話,以他推測,多半是耐不住性子砸了自個兒的表吧。
真随性啊。
他以前也羨慕,差不多到嫉妒恨的程度。所以初次見面的時候頗不客氣地挫了那家夥的銳氣,說到底——那時候六道骸隻想讓對方得到一個教訓:這世界并不都是圍着你轉的。
雲雀恭彌是否因此多少有了些心境的進步,骸不太清楚,水牢的生涯吞噬掉了他很多操别人閑心的氣力。想來,倒是他而今有了變化——一直在變化——不嫉妒也不恨了。雖然依然羨慕。
他自始至終不能像雲雀那樣,能夠單純地想着變強,可着心去把各路人馬單挑個遍。六道骸從小心裡就裝的東西太多,他不能那樣純粹地隻想着自我。惦記着怎麼把犬和千種安置到平和的地方,于是接下了霧守的戒指。擔心着庫洛姆的身體,于是把她送去澤田那邊,又為此答應了和威爾帝互惠互利。等他記起自己的時候,不光是雲雀,連白蘭都長出翅膀能高高飛上天空去了。
他還站在地上。透過腳心,透過水泡和繭子,他的土地如今沉重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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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柿P,”
阿犬說話的時候難得放輕了嗓子,因此MM并沒有注意到,一旁沙發上蓋着外套睡着的弗蘭也沒有反應。
“我最喜歡看見骸大人笑了。”城島犬說。
他又找補了一句,“感覺就像被南國的風吹到身上一樣。”
所以說到底這孩子講話技巧還是很殘念。尤其提到南國必然又會牽扯到南國水果,禍從口出,吃過多少塹也不長一智。千種深重地歎了口氣。扶扶眼鏡。
“……我也喜歡。”
這時候六道骸還沒有回到小油瓶們所在的屋子裡。估算着威爾帝本人值得懷疑的戰鬥力,回味着剛剛混戰中的澤田綱吉一衆,猜測着遙遠的雲雀恭彌及其他,隐約還想起已有些日子了的、孤軍奮戰的初代霧守的最後結局……骸自己一個人下了樓梯,從破爛的黑曜中心走出去,一邊獨自在野草裡溜達着,一邊仰臉看着星星。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