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獨此人不同,放浪不羁,連當今陛下都禮讓三分。
這下,可是把陸奉學架在炭火上烤。
上不去,下不來。
陸杳錯愕的看向替她說話的鬼面人,身材魁梧又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可是那雙眼眸.....像啊......
“這些年陸家都是陸老爺在打理,雖說财富不比當年,頹敗了些,也稱得上是辛苦。裴将軍一句話就要他全部交出去,怕也說不過去。”張太公似乎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主動開口緩和局面。
對陸杳道:“不知你可願聽我一句?”
陸杳收回眼神,點點頭。
隻見張太公捋了捋胡須,精明的說道:“陸老爺當年的話,陛下确實知曉,不可食言。念在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
不若兩相各半,這樣既不算欺君又不落這些年陸老爺的辛苦。陸家巨富,這也是不小的一筆産業了。你說呢,陸侄女?”
陸杳想了想,腦海中沉思片刻便道:“太公說的是。”
蚊子肉也是肉,先拿回來再說!這可比不一定拿得回來的嫁妝要好上太多。
陸奉學咬牙,不敢反駁,“太公大義。”
陸杳則繼續趁熱打鐵,“不過,陸家老宅是我父當年辛苦打拼來的,這個叔父不會想分一半吧?”
“還有祖母年紀老邁,重病纏身,不易挪動,就留在老宅吧。我會照顧好的。”
陸奉學聞言隻點點頭。他巴不得丢下那個老不死的,一座宅院而已,再大又如何,少了累贅自己還不用擔責。
陸杳淺笑,計謀得逞,便朝張太公道,“那便煩請太公主持公道,叔父盡快搬離老宅後,替我們一裁為二了。”
“自然。”張太公笑眯眯的回答,随後就吩咐入席久坐。
午時過後,陸杳見目的達成,和張太公說了會話,約了個時間,便告辭了。
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彪形大漢攔住去路,吓得秦嬷嬷面容失色。
陸杳蹙眉,不解的看去。
那人開口:“将軍有請。”
将軍?
張太公身旁那個帶着鬼面具,替她說話的男人嗎?
好像叫什麼,裴将軍?
大漢并未動手,隻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大,擋住去路。
陸杳對他倒也有些興趣,“帶路。”
那大漢動了動,側身引路。
直到一處偏僻的後院之中,大漢攔住了秦嬷嬷,隻放陸杳一人去見裴止戎。
裴止戎背對着陸杳,撿起地上的石子朝池塘斜着丢去,激起層層漣漪。
随着陸杳的腳步,渾厚的聲音響起,“你來了。”
聲音猖狂渾厚,磅礴大氣。
陸杳手腳已經放得很輕,沒想到此人耳力如此之好。
也是,習武之人,這點能力都沒有,又如何能坐上将軍之位,如何得到張太公的青眼。
陸杳帶着警惕。看着兩人的距離,足有十步之數。
想必他也不能對自己做什麼。
“今日,多謝裴将軍仗義出言相助。”
“你認得我?”裴止戎停下手中的動作,丢掉手上的石子,拍了拍手,轉過身來。
陽光正好,照着兩人。
這次順着光,陸杳總算看清楚了這人的模樣。雖帶着面具,還是能看出此人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
兩人對視一眼,陸杳絲毫不退縮的打量起此人。仔細看着他的眼睛,心顫了顫。
好漂亮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透出絢麗的光彩,尤為美麗。隻是黑色的面具帶在臉上,紋路猙獰,像極了一個鬼面,擋住了這雙美麗的眼睛。
面具隻帶着半臉,從左眼下的位置延伸蓋住鼻子,直達嘴角處。露出的右臉,棱角分明。
那雙眼格外吸引陸杳,許久才挪開視線。
陸杳面對裴止戎,随口就來,“裴将軍大名如雷貫耳,不知将軍喚我所為何事?”
她奉承的話,聽到裴止戎耳朵裡,覺得甚是好笑。而且這是極少敢直視他的臉,直視他眼睛的人。
爽朗的笑聲響起,帶着陣陣涼意,“呵呵,不認識就不認識。我又不會吃人。叫你來,也隻是想和你聊兩句而已。怕甚麼?”
裴止戎朝前走了兩步,逐漸逼近
陸杳不為所動,直視裴止戎挑釁、戲谑的眼神,“将軍為人坦率,小女子怕什麼。”
“聽說你與宣德候家的鄭盛玄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