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貼主描述,這個蝴蝶結他實驗過,幾乎看不出有什麼用,相反,因為能跟着他到現實世界,給他帶來了很大壓力。
底下人紛紛回複,讓他下次進本拿出來試試,隻是之後過了很久,貼主都沒有回複。
“但重點其實并不是這個。”郁臨說,“這個副本在貼主之前還循環過一次,但自從掉落這個道具後……就沒有人再進去過了。”
郁臨微微仰頭,看到一張張神色各異的面孔。
許越澤已經完全驚呆了,他有點懵,又有點磕磕巴巴:“臨臨,你……你這段時間都在整理這個?”
他說:“好多字啊。”
羅陽扶額,擡手給了他一下,許越澤嗷的跳起來。
“嗯。”郁臨點頭,看着他們互動,忍不住笑一下,“其實之前也有人提出疑問,隻是沒有系統整理起來。”
也或許整理了,但不會分享出來。
“這段時間我們……”郁臨擡頭看一眼宿淮,宿淮垂眼看他,搭在桌面上的手指輕頓。
郁臨眼睛稍彎,輕聲說,“我們問很多人之後才知道,這種道具的獲取方式,除了暴力殺掉boss外,還有幾個玩家做的一件事,是完成心願。”
“心願?”譚銘看過來,顯然明白過來,他皺眉,“你是說?”
郁臨輕輕點頭:“完成boss隐藏的心願。”
許越澤抓頭發,一臉茫然,胳膊肘撞林薄的:“林寶寶,解釋一下?”
林薄看着他,遲疑一下,推推眼鏡:“說實話,在這種世界裡,完成鬼怪們的心願,我的知識體系裡隻能想到一個詞,超度。”
“草。”許越澤驚叫,“那我不成和尚了?”
“……”羅陽無語看他,“小越子,你這頭發,這樣吧,哥不白跟你當朋友,哥給你剃頭?”
許越澤怒目而視,瞬間捂住自己的頭。
這其實是個非常恐怖的話題,但許越澤的反應恰到好處活躍了氣氛。
郁臨看着他們,又看一眼桌面上嶄新的徽章,微微抿唇:“其實不确定,但我确實……搜到了,二十年前,在北方某個縣城,有一場網吧發生大火……”
郁臨簡單說了上個副本的事,他說:“所以不排除這種可能,所謂主神遊戲,裡面的boss不僅僅是boss,也可能是……流落人間的亡魂。”
許越澤的雞皮疙瘩一瞬間起來了,他驚叫:“草,那我之前見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所以我整理了所有副本能整理的信息,以及它們和現實有關的聯系。”
郁臨輕聲說:“大家可以看一下,或許對以後的通關有用。”
-
窗外夏蟬輕鳴,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下來。
把資料分發下去,這幾天時間就沒有其他的事。
郁臨洗完澡,穿着寬松的睡衣,坐在床頭看書,他低着頭,黑發微垂,露出一點白皙的鎖骨。
一個月的時間對夏季很長,外面的風變得有些躁。
距離進本還有幾天,今天終于把資料整理完,按照大家的經驗,如果遇到類似的情況,應該會有幫助。
被子被掀開一角,郁臨頓一下,把書合起來,放在床頭櫃上。
他伸出胳膊,然後就被抱了起來。
随後,嘴唇就被含住了,炙熱的舌尖探進來,郁臨張開嘴,呼吸盡可能放輕,但最後還是被親的眼皮微濕,頭腦空白。
他抿唇,緩了會兒,慢慢爬起來,看着宿淮的眼睛,又歪着頭摸了摸宿淮的嘴唇。
語氣疑惑:“為什麼沒有被我親暈。”
語氣還有點委屈。
宿淮看着他,喉結輕滾,伸手,把他柔軟的黑發往後撥,露出光潔白皙額頭。
他湊過來,親郁臨的眼皮,哄他說:“要不你再試試。”
郁臨猶豫一下,跪坐在他腿上,微微直起身,朝他湊過去,親在他嘴唇上,伸出舌尖,在上邊舔了會兒。
然後是綿長的吻。
結束後,宿淮伸手,把他抱在懷裡,又揉一下他靠在肩上的頭,輕拍他的背:“睡吧。”
郁臨眨了下眼,他并不排斥這樣的睡前親近,還很喜歡,隻是他始終惦記另一件事:“我還沒……幫你……”
他臉紅了,清醒的狀态下,郁臨是說不出這個字的。
但是他始終覺得不公平,似乎隻有宿淮這麼幫他,而他沒有這麼幫過宿淮。
宿淮總是去洗冷水澡。
卧室溫暖的光線下,郁臨直起身,垂眼看過來,漂亮的眸子裡裝着晃動的琥珀色酒液。
看得人忍不住失控。
但宿淮始終不舍得讓他做這種事,沉默片刻,看着他,寬大的手掌穿插進他頭發裡,揉了揉,低聲說:“不用。”
郁臨抿唇,始終看着他。
宿淮沉默片刻,搭在他腰上手指往下,滑進他衣服裡,咬一口他的嘴唇,啞聲說:“試試别的。”
“……”
最後沒控制住,腿磨得有點紅,宿淮起身找了支藥塗上去。
郁臨睡着了,趴在他懷裡。
宿淮幫他塗藥,輕輕擡他的腿,他覺得怪,顫了一下,卻始終沒躲。
最後實在難受,有點醒了,但還是困,隻好輕聲說:“……想睡覺。”
宿淮抱着他,一時間真不知道怎麼喜歡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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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花好幾天時間背資料,進本的時候,許越澤難得放下焦慮,磨拳擦掌:“我這次一定速戰速決。”
郁臨提醒他:“副本變化的速度很快,整理出資料隻是參考。”
林薄捧着一本書坐在他身邊,推推眼鏡,難得表情嚴肅:“哥,你的棍子不能離身。”
很少有人知道許越澤一臉清澈的愚蠢,其實小時候學過武術。
許越澤:“知道啦知道啦。”
他擺擺手,客廳裡,幾個人兩兩四散着,都沒有坐在一起。
宿淮曾經說過,這是他們主動要求的,因為副本世界千變萬化,沒有人能永遠被保護。
他說的時候親着郁臨的眼皮,沉默一會兒,忽然說……等穩定一點,他就教郁臨适應副本世界。
他說不要怕。
郁臨那時候眼皮嘴唇都通紅,大腦一片空白,反應很久,才意識到是他自己在怕。
郁臨想告訴他自己不會有事,但是這樣直白描述,幾乎算直接說出自己是另個人,是嚴重違反規定的事。
而語言又是系統第一判定方式,公認最難卡bug的方式。
郁臨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在下個副本的時候再做什麼。
他擡眼,發現許越澤手裡空空如也,但看姿勢是耍了個棍花。
他姿勢随意,雖然稚嫩,但已經能看出以後實力不錯。
不知不覺的,到了晚上12:00。
有了第一次經驗,這次進本順利很多,閉上眼再睜開,眼前景象已經從幹淨明亮的客廳變成荒野。
腐爛的土地在地平線延伸,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
大片模糊的黑暗裡,眼前突兀的建築群仿佛一座孤島,郁臨往前兩步,看到一座破敗村莊。
荒涼的月光從頭頂籠罩下來,慘白暗淡。
四周空曠無人。
這是個比上次要危險很多的世界,郁臨做出判斷。
他抿唇,身體收到信号,手指不受控制地冰涼起來。
郁臨擡頭看了眼,在蜿蜒的鄉村土路上,斜斜插着一面殘破的紅色旗子,旗身鮮紅,上邊寫着:趙家村。
做攻略是有用的,至少此刻,即使這個地方空無一人,郁臨也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個循環副本,趙家村送嫁。
在衆多利用道具逃命的玩家散碎的記憶裡,郁臨了解到,趙家村是個位于民國時期的小村落,地處偏僻,幾乎不與外界交流。
然而戰亂期間,硝煙四起,打破了這個村子的甯靜。
在以往玩家殘缺了解的背景裡,趙家村這時候迎接了一個過路的軍閥,軍閥高大魁梧,與趙家村最美的姑娘一見鐘情,互生好感。
姑娘叫趙衣蘭。
衣蘭讀過書,知書達理,相貌美麗,家中隻有一個哥哥,然而勤勞能幹,已經娶妻,還生了一個小侄女。
趙家村村民之間關系很好,哥哥更是非常疼愛衣蘭,為了衣蘭的婚事,一村人早幾天就開始籌備,喜氣洋洋要送衣蘭出嫁。
而玩家,根據身份背景,都是趙家村請來參觀婚禮的外村客人。
然而奇怪的是,從這個本逃出去的玩家無一不吓破膽子,隻能模糊說出幾個會死人的陷阱,具體遇到什麼,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即使有簡單攻略,這個本也十分不對。
郁臨那時候不能體會到,但現在他知道了。
确實哪裡都不對。
在其他玩家描述裡,分明是還算富裕的,喜氣洋洋請人旁觀,打算娶妻的村子,入目卻全部是灰敗泥土,殘破瓦片。
搖搖欲墜的泥土房子,牆上密密麻麻結着蛛網,像很久沒人住過。
這些房子一排排一棟棟坐落在腐敗的土地上,夜色降臨,遠處是一望無盡的荒涼地平線。
就好像其他人已經往前走了,隻有它被孤單遺落在這裡。
而這個村子裡,分明已經這麼破了,家家戶戶門前卻都點着一盞嶄新的紅燈籠,貼着婚禮用的喜字。
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郁臨站在破敗的旗杆下,幾乎能聞到腥臭灰敗的泥土味。
他抿唇,正要往前,發現自己正對着的村口紅燈籠下,一個五官漂亮的女人站在那,一身紅衣,臉色慘白,微微對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