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播報結束後,玩家看到進入邊城後便一直灰暗的建造功能亮起。
終于等到了,他最愛的基建時刻。
或許是杜林維爾弄出的動靜太大,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咚咚咚”
敲門聲輕快又謹慎,見沒人應答,門口的侍衛推門而入。
“公爵大人…您…?”
一句話沒說完,那人面色驚恐地看着矗立在房間中央的遊澤。
身後的人同樣意外的盯着地上的血迹,震驚的說不出話。
所有人對房間裡即将發生的事情心知肚明,一個惡魔來到另一位大魔的地盤上總不能是為了吃早飯。
但沒人設想過敗者會是公爵。
遊澤目不斜視的從侍衛身邊穿過,邊走邊說
“甘羅的府邸在哪裡”
“大人您…請跟我來…”
一個瑟縮瘦弱的侍女回答道。
在這個閉塞的城市,訊息傳遞的比風更快。
玩家踏入甘羅府邸的一瞬間,緘默的侍者們統一低下頭顱,默不作聲地望着地闆。
像死了人一樣寂靜。
他們并不在意這座宅邸歸屬誰,總歸都是魔族。
穿過一道又一道層層疊疊的門廊,玩家直接來到正廳。
實在有些嫌棄甘羅那寬闊的椅子,遊澤索性坐在一旁的客位上,查看起下城區的數據。
一旁的侍女眼望鼻子鼻看地,無一人敢出聲
甘羅暴躁毒辣,但至少她們熟悉,懂得奉承對方的喜好。
而侍奉一個看起來就陰沉狠厲的新主,隻怕今天就丢了性命。
最後,率先開口的是那個領路的瘦弱女傭。
“公爵大人,您需要了解一下下城區的事宜嗎”
“我看起來長得很像甘羅?"
遊澤奇怪的盯着這個女仆。
“不,怎麼會。”女傭出奇的冷靜。
“大人尊貴俊朗,和甘羅天壤之别。隻是現在的“公爵”是您。”
“你很讨厭他”
遊澤注意到了,不是他的錯覺。
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自從甘羅“死“後,這個女傭便一直在笑。
笑得極輕極淺,如同一張假面。
女傭并未說話,兀自的開始解自己的衣扣。
三兩下的功夫,長裙滑落在地。
玩家下意識地轉過頭,但還是瞥到了肩頭上密密麻麻的刀口與鞭痕。
如同蜈蚣一般盤踞交錯,一眼掃去如同布偶般破爛。
女傭看着惡魔飛速轉頭的動作,終于笑出了聲,這次是發自内心笑。
真是畜生,不砍兩刀還是便宜他了。
遊澤看向一旁其他默不作聲地侍者,哪怕扣子扣到最頂短,袖口整潔一絲不苟,依稀能看到手腕與脖頸的幾處疤痕。
每一個人的數據面闆都寫着數不盡的虐待史,尤其是面前這個。
是個寫進複仇虐文裡一定能暴火的姑娘。
他沉聲說到“别叫我公爵,我不是他。“
“你們可以稱呼我[先生]”
“你作為管家交接事物,明天會有人來處理。”玩家指了指那個已經穿好衣服的女傭。
她的笑聲如銀鈴一般:“定不負先生所望”。
第二日,在旭光灑進庭院時,公爵府多了些生氣。
米拉如往常一樣拉開窗簾,整理着床鋪。
隻是這樣平淡安逸的早晨,對她來說也隻能暫時擁有。
預估着時間差不多了,米拉換上屬于管家的衣裙,坐在鏡子前梳妝。
鏡中的姑娘一頭亞麻色卷發,身姿瘦削挺拔。
沒有了劉海遮擋視線,此時那雙明亮靈動的眼睛展露出來。
這雙眼睛不屬于甘羅的侍女,屬于米拉·弗羅斯特。
弗羅斯特家族最小的獨女。
這位曾經的貴族小姐拿起鮮紅的唇脂,點在嘴唇中央。
恍惚地看着自己的容顔。
甘羅殺了她的家人,強占家族的府邸,逼迫着她侍奉着自己的仇人日日夜夜。
直到覺得她木讷無趣,便棄之如敝履。
她等待着,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複仇與轉變的機會。
但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又覺得極不真實。
也許這就是活命的法則,對待它們如蝼蟻一般的公爵,也是别人眼中的蝼蟻。
雖然遺憾不能手刃仇人,但米拉也會抓住這個轉機,哪怕是再次出賣自己。
無論新的主人是魔族也好,妖鬼也罷,她都要向上爬。
“咚咚咚”
門口傳來女傭的報告
“米拉總管,那位大人派來的人到了”
“還有些……不一樣”
随着傭人來到前廳,米拉睜大了眼睛。
诶…?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沙發上的女孩,和與她身量差不多的白發少女。
安雅聽到聲響小跑過來,一把抱住米拉。
“米拉姐姐!好久不見”
在她被公爵拉進房間時,是米拉姐姐救了她,但當她醒來後,這個姐姐就不見了。
米拉也認出了這個秀麗的孩子,隻是她還沒有想清楚安雅在這裡的原因。
“那這位就是…?”她看向旁邊的魔族女子
“莉亞,奉先生的命令成為公爵府的管理者”白發少女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