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冬其實挺喜歡江與星的,他的外貌一直是他的菜,尤其是那雙黑沉卻又明亮的眼睛。
隻可惜這種喜歡太少太輕太脆弱,抵不過他想要的自由與無束,當然,也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得過。
他半靠着,忍着痛,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逐漸清晰的身影,等待着那雙他喜歡的眼睛裡盛滿憤怒與殺意。
那人起初走得很慢,近了後便走得很快,一轉眼便又站在了他面前。
高大的身影極有壓迫力。
逆着光,陰影成為他最好的描摹,極具魄力的暗面,如濃重又鋒利的一筆。
應冬艱難地擡頭看他,一眼便猶如被攝魂。
那雙深黑的眼眸中總有光,可這光太冷了,明明熠熠,卻如寒鐵。
應冬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柄冰冷的刀刃劃開,涼得透徹,切入靈魂。
涼氣從後頸蹿上天靈蓋,仿佛已是死了一回。
等應冬回過神來,才猛吸了一口氣,像是缺氧似的大喘氣,一邊捂着胸口一邊咳嗽。
砰砰砰——這是心髒劇烈的跳動,渾身的血液因面前之人凝結後又燃燒,靈魂都在戰栗。
要死。
應冬垂下眼眸,咳出驚人的血,軀殼因失血過多逐漸冰冷,而五髒六腑卻十分火熱。
一半因妖丹流轉修複,而另一半……
他不知道,不好說,也不敢說。
有病吧!應冬咬着後槽牙罵自己,竟然因為這個充滿殺意的眼神心動了!
不可理喻!他自己都不懂為什麼。
但,僅僅心動而已,隻是一瞬的喜歡,談不上愛,更不覺得自己會淪陷其中。
應冬一身反骨,不服氣自己被他一個眼神就壓倒氣勢,梗着脖子,帶着命令式的語氣說:“跪下!”
系統被這句話驚得數據流不穩了一瞬。
它盯着氣運之子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又給宿主猝不及防來幾下。
沒想到他竟是很聽話的跪下了,雖然隻是單膝跪地,但這已經足夠令人詫異了。
還沒等系統多驚訝一會兒,它擔憂的事情同時發生了——
那把還插在宿主胸口的匕首,被氣運之子拔了出來,鮮紅瞬間噴湧而出,宿主的身軀還因此顫抖起來,看起來十分的痛。
在系統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時,風險評估系統大叫起來。
随後它便看見那把匕首又轉向刺進了宿主所說的弱點,他的丹田,妖丹所在之處。氣運之子那力道,是來真的!是真的要把宿主殺死!
系統:不是?!啊?
它是不是被黑客入侵了,少看了好幾集,怎麼它都跟不上這個劇情發展速度了?!
激烈的數據流竄過反而令003冷靜下來,它去調取了風險評估的警報提示,就兩個标簽。
【情感之患99.9%,生命之憂0.1%】
系統:…………
系統:不是?!這不是更看不懂了嗎?!!是誰,是誰的情感之患?!!宿主的生命之憂怎麼隻有0.1%?
它抓耳撓腮的偷摸把風險評估範圍又調了一下,範圍定在宿主身上後,得到如下。
【情感之患100%】
系統:…………??不是?!合着你被殺還能對氣運之子boki嗎?你不會是真變态吧!等等,那個0.1%的生命之憂不是指宿主嗎?啊?
應冬喉嚨中溢滿了從五髒内腑湧上來的血,令他說不出話來,但那雙血紅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江與星,裡面的光彩十分招人,亮晶晶的。
這份情感倒是比之前的更為真實些,可惜,對面的人并不為之動容。
“你騙我。”江與星的動作一頓,語氣冰冷,寒潭似的眼眸中是一片漆黑,印不出任何東西。
聞言應冬激動了一下,吐了好幾口血,咳幹淨後才極為沙啞地說:“對,我騙你,那又怎樣?”
系統一頭霧水:什麼?它又少看了多少集,什麼騙不騙的?難道是氣運之子看出來宿主的偏執病嬌人設是演的了?不可能啊,不然天道早來劈宿主了!
江與星凝視着那張豔麗面容,即便下半張臉全被鮮血塗抹覆蓋,依舊美豔惑人。
他伸出另一隻手,掐住少年的下颌,說:“你究竟想要什麼?”
應冬笑得斷斷續續,說話也隻剩氣音:“我……早就說過……隻想要一樣東西。”
“不可能。”江與星這次回答的比上次還快還利落還冷酷。
應冬隻笑也不反駁。
那可太好了。
他喘息着,試圖平複心緒,卻收效甚微。
身體因失血過多而冰涼逐漸失去感知,可他覺得胸膛裡燃燒着一簇火焰,滾燙熱烈,灼燒着四肢百骸。
江與星抽出匕首,紅色不要命的湧出來。
系統在一旁瑟瑟發抖地旁觀,看着這血流如注,擔心宿主失血過多嘎了,就算是有妖丹恢複也不能這麼……
等等!
氣運之子怎麼沒挖宿主的妖丹?
正當系統疑惑之際,應冬開口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幫你恢複經脈之後,你說不定第一個就要殺我,即便不殺我,也會從我身邊離開。”
江與星将匕首抵上應冬的脖子,卻意外沒有再進一步,道:“你打着為我修複經脈的旗号,實則是想借此控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