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便控制住他的身體不讓他亂動。
紅耀五指刺入應冬丹田,天靈根裹着金光撞碎妖丹。
應冬脊椎發出玉器碎裂的脆響,喉間噴出的血霧染紅了她臉上的妖紋。
兩股氣勁在經脈裡撕咬,應冬緊咬着牙齒栽倒在地,指甲摳着地面劃出十道血痕,脊椎骨節接二連三爆開金紅相間的火花。
“不知道你撐不撐得下來,若是撐不過三息便會爆體而亡呢。”
紅耀蹲下身看着他痛苦的喘息。
應冬因疼痛有些渙散的瞳孔突然收縮,竟伸手抓住她的腳腕借力翻身,喉間發出低沉的如野獸般的悶吼。
妖丹殘片與天靈根在氣海相撞的刹那,他看清了幻境裡的江與星,他一身質樸的衣衫,右手握着一柄劍意凝成的劍,神情冷漠地斬落紛飛的絲線。
那一刻,他淌血的赤瞳對上了那雙黑沉的眼眸,像是望入了深淵。
呵,原來紅耀做了這麼個打算,真是……有意思。
劍氣破空時帶起龍吟,應冬後仰的瞬間,三寸青鋒擦着鼻尖削斷他鬓角發絲。
江與星雙目黑沉卻映不出任何東西,他也仍在幻境中,将應冬認成其他生物,劍脊映出他丹田處流轉的金光——正是天靈根獨有的氣息。
應冬體力不支又狼狽躲過劍意,哈,誰能想到紅耀竟然這麼瘋,居然敢把天靈根塞給他,恐怕連江與星都想不到。
但是,就是因為他被強行塞了天靈根,應冬這下不能死了。
“等等!”他旋身躲開穿心一劍,聚起絲線凝結的長劍格擋,卻見對方劍勢突變,七星連點封死退路。
江與星劍招毫無滞澀,仿佛回到經脈未斷的巅峰時期,劍風掃過之處,磚石寸寸化為齑粉。
應冬雖擁有天靈根與妖丹,實力暴漲,但他還掌控不了這股力量,隻能勉強抵擋江與星的劍意,身上已不知不覺多了許多傷口。
一旁看戲的紅耀心情十分愉悅,還明知故問:“怎麼了,不是說對師兄情根深種,願意死在他劍下麼?怎麼這回反而不想死了?”
“你将天靈根給我,不過就是想讓我承你的因果。”應冬擡手,無數絲線彙聚纏住刺向心口的劍刃,退開很遠,“若是我被江與星殺了,你就能對他動手了。”
紅耀捂着嘴,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說:“你猜的不錯,不過你與我還是不一樣,你可以對師兄動手。所以現在,不論是你殺了師兄,還是師兄殺了你,都對我有好處。”
然後她又興奮地睜大眼睛,看着二人的戰局,“怎麼樣,這回你打算如何破局呢?”
“好心提醒你一下,不用白費力氣叫醒師兄,他也不會認出你來。”
應冬硬吃了一記劍氣,血霧翻湧又被重新吸收恢複,這是妖丹和天靈根同時作用,恢複力驚人,可皮肉下的劇痛依舊永恒伴随。
還沒等他喘口氣,劍光猶如銀河倒灌,洶湧襲來。
“靠!”
應冬罵了句髒話,腳尖一點,咳着血借力飛身躲過,絲線又纏繞劍意而上,阻擋劍勢。
再這麼下去不行,應冬的思緒飛速轉着,在瞥見江與星的袖口沾染星點血迹時,他瞳孔微縮,身形停頓了下來。
他快到極限了。
應冬聽見紅耀清脆的笑聲,似乎也在等這一刻。
他冷笑一聲,而後放棄掙紮,任憑劍意将他整個淹沒。
鋒利冰冷的劍刃切割着他的身體,應冬卻極力逼迫這具身體,在強烈的求生欲下,由補天石打造的身軀擁有極強的吸收能力,他能感受到那些傷口在不斷切開又愈合,天靈根和妖丹的力量同時被吸收轉化。
時間其實很短,幾瞬,他便經曆了好幾次生死。
但并未觸發系統設定好的複活,這一刻,應冬便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
“你想做什麼?”觀戰的紅耀察覺到不對勁。
她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應冬将天靈根與妖丹融合成一團金紅色的光球,他正想大笑之時,江與星的劍穿過了他的胸膛,很冷。
他伸手握住劍刃,不顧湧出的鮮血,把江與星拉近身邊,這時,他終于看到那雙如淵的眼睛裡有了他的身影。
“!”江與星神情震驚不已,似乎想和他說什麼。
應冬卻朝他挑眉一笑,說:“給你的東西,就是給你了。”
話音未落,他将那團金紅色的光球塞進了江與星的體内,瞬間爆發出強烈刺眼的金紅色光芒,整個幻境都在顫動,似乎馬上就要裂開了。
真是麻煩,希望氣運之子不會辜負自己的期望。
畢竟隻有他能真正殺了紅耀。
應冬眼前瞬間暗下去,感覺到胸口的劍消散成一股暖流彙入經脈,然後便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