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應冬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沒想到自己一隻撿來幾天的小鳥,能讓江與星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師弟,這麼得生氣。
或者說,江與星其實知道路無涯的本性,所以才這麼生氣?
黑溜溜的小眼睛又看向路無涯。
隻見他收了臉上的表情,一隻手撐着下巴,十分好奇地看了看小鳥,又看向真的動怒的江與星。
“大師兄,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
他面無表情地笑,格外瘆人,“明明之前,你對這些外物都不感興趣,為什麼偏偏對這隻鳥這麼特殊?”
“特殊,可不好。”
很低很輕的一句,若不是應冬專注,可能就容易錯過這句話。
這小子……不會真的喜歡江與星吧?!
嚯,刺激!
可惜他現在不是人,不然高低讓這小子嘗嘗天朝上品綠茶的鹹淡。
不過,他也能稍稍做一點。
小鳥跌跌撞撞地在江與星手裡又蹭又跳的,引得他将手掌托起,視線落回毛茸茸身上。
“啾……啾啾。”
連叫聲也十分虛弱細軟,像是被欺負狠了,隻能可憐巴巴的朝他求憐惜。
二重心音的節奏開始不同了,應冬就知道自己裝可憐成功了。
哈哈,有人要倒黴咯!
“為何這麼做?”江與星的眸光很冷,語氣帶着責問。
路無涯歎了口氣,說:“那大師兄又為何?明明之前你救的那些小東西,都沒有如此在意過。”
它們害怕大師兄,一恢複傷勢就迫不及待地跑走,大師兄也隻是應一句知道,便再也沒有關注過。
路無涯說之前殺死野貓是開玩笑,這件事确實是真的,他從未對江與星救回來的生靈動手,因為沒必要。
那些小東西根本入不了大師兄的眼,最多就是大師兄發了善心,随手救下,然後就沒有了。
江與星對它們的關注僅此而已,路無涯也一樣。
但唯獨這隻鳥是特殊的,它不知為何十分親近大師兄,不怕人,很活潑,大師兄甚至還給它起了名字。
江與星對它的态度太不一樣,太特殊了。
路無涯很不解,也忍受不了。
“大師兄,你為什麼這麼在意它?僅僅隻是因為它不怕你麼?”
“是,啾啾很可愛。”江與星一本正經地答道,發現手心的小鳥将頭悄悄埋進了翅膀裡,他伸出手指順了順羽毛。
應冬不知道鳥會不會臉紅,反正他聽見江與星說他可愛的時候,臉頰止不住發燙。
為了避免丢人,哦不,丢鳥,他隻好将臉埋起來。
不過一兩秒,他就恢複了正常,擡起小小的頭,使勁鼓着胸膛,想表現出自己不止有可愛,還有力量。
結果,在江與星眼裡,依舊是可愛,更多的可愛。
“如果,大師兄,如果我今天帶來的不是一隻受傷的鳥,而是一具死屍……你會殺了我嗎?”
聞言,應冬脊背一涼,怕不是他當時便這麼想過。
這是在試探江與星的态度?
可當他看過去時,路無涯眼中并沒有試探,而是深深的好奇,好像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知道。”
江與星安撫着有些顫抖的小鳥,絲毫沒有受到路無涯的影響,那雙眼眸依舊沉靜幽冷。
“或許。”
江與星雖然這麼說,但是二重心音亂了。
可他隻是一隻被救下的小鳥,一人一鳥才不過相處三天而已。
為什麼?
難道說,這個江與星也像他一樣帶着記憶?不不,不會的,雖然應冬說不出一二三,但感覺就和長大後的不同。
不過,那二重心音又是怎麼回事?
這夢境或幻境中的江與星失憶了?
應冬沉思着,是不是江與星找回記憶後,他就能回到現實了?
是的,應冬一直惦記着怎麼出去,雖然自己變成小鳥和少年的江與星很好玩,很有意思,但這裡總歸不是現實。
憑借着二重心音,應冬知道這裡隻有自己和江與星是真的,他們應該被一起困在這裡了。
所以對于路無涯的挑釁還是傷害,他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不然按他的性子,早就把這小子弄死了。
雖然現在他隻是一隻小鳥,靈力也不夠,但惡心人的法子還是有很多的。
隻不過應冬覺得沒必要,他不想将精力花在虛假的其他人身上,他隻要在意唯二真實的自己和江與星就足夠了。
自己這麼在意江與星是因為這個,那路無涯呢?他這麼在意江與星,是因為什麼?
這個夢境或幻境,會是他設計的嗎?
路無涯瞥了眼依靠着大師兄手指的鳥團子,不知在想什麼,最後還是選擇退了一步,說:“對不起,大師兄,是我錯了。”
“你該向啾啾賠罪道歉。”江與星把手往前擡了擡。
路無涯與應冬小眼瞪大眼,然後他擺出一副後悔且深感歉意的神情,和小鳥道歉。
“啾啾!”
接受道歉,但不原諒。
應冬憤怒地叫了兩聲,然後背過身去,表示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