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祝春生點點頭,然後又露出含着歉意的目光:“你會被系統寄生這件事,我有責任。”
“什麼?!怎麼會……?”
應冬驚訝極了,蹙着眉,目光不斷在二者間遊移。
祝春生道:“是我斬斷了系統與它主人的聯系,讓它永遠回不去原來的來處。但我對它的構造并不清楚,導緻它保留了一定的能量出逃,又在天道的遮掩下,寄生在無辜的你身上。”
應冬努力消化着他的話,說:“這裡面還有天道的事?”
說完,又不太有安全感地瞥向天空。
“不用擔心,這裡是你的識海,天道進不來。”祝春生安撫道,然後才點了點系統,“你們與天道的交易,還是由你來說吧。”
應冬将視線轉向系統光球,下意識咽了口口水,總感覺這裡面有大的。
“宿主,一開始我就和你說過,我們來這個世界,是與世界意識也就是天道做了交易。”系統弱弱地說,“交易内容便是将天道選中的人,也就是氣運之子江與星,助他成為仙道之巅。”
“然後呢?”成為仙道之巅之後呢?這個問題之前應冬也問過,隻是那時候被系統搪塞了過去。
這時被祝春生捏在手裡的系統不敢不說,“宿主還記得補天石對嗎?之後氣運之子的作用,與補天石一樣。”
??!
應冬不可置信:“你們培養他,投入那麼多資源,就隻為了讓他去補天?”
“對。”
應冬更疑惑了:“可我看這天也沒漏啊?”
系統說:“修仙界是沒有,是仙界。”
“仙界?”
“是的。”
這時候祝春生開口:“這樣說起來你可能不理解,讓我來為你展示一下如今的仙界是怎麼樣的吧。”
應冬看向師尊,似乎明白了什麼,“當時師尊渡劫飛升,其實并不是像外界說的失敗了,而是成功了對嗎?”
祝春生隻是笑了一下,沒有言明,擡起另一隻手在空氣中一抹。
空間扭曲了一瞬,然後徹底改變了。
滿眼望去遍是焦土,空氣中彌漫着一種令人窒息的混合味道。
濃重刺鼻的焦糊味如同燒透的柴薪,底下翻湧着鐵鏽的腥甜和一種更深邃、更令人作嘔的腐敗甜膩——那像内髒和血肉在高溫與時間共同作用下的産物。
偶爾有未燃盡的布片或木料,在餘燼深處發出極其微弱的“噼啪”聲,随即徹底寂滅,反而襯得這死寂更加龐大、更加沉重。
沒有想象中的仙境,沒有想象中的歌舞升平、仙氣飄飄,有的隻是一片灼人眼的黑焦。
這是……仙界?不,這更像恐怖的戰場。
沒有哀嚎,沒有呻吟,沒有旗幟獵獵,沒有金鐵交鳴,隻有風在廢墟的縫隙間嗚咽穿行,卷起細微的塵埃。
極目望去,除了扭曲的殘骸與無邊的灰燼,再無他物,連地平線都被一層死氣沉沉的塵霾吞沒。
應冬太震驚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用懷疑,這裡就是仙界。”祝春生出言肯定。
他沒必要撒謊,系統也沒必要。
但就是因為這樣,應冬覺得太荒誕了。
“仙界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是仙界變成這個樣子,而是仙界一直是這個樣子。”
應冬啞然。
祝春生道:“我知你并非此世之人,或許你們的世界有十分美好的仙界,那種凡人和修仙者都向往的美好。可惜,這個世界的仙界便是如此,如果修士飛升後來到的地方被稱為仙界的話,這裡就是。”
應冬望着眼前場景,問:“那,那些之前飛升上來的人呢?他們去哪兒了?”
祝春生又擡手一抹,場景高速移動,将他們帶到了一處荒蕪的地方。
應冬擡眼便瞧見天上的景象,不禁瞳孔驟縮:“這是……”
那是一輪黑色的太陽,像是一個浸滿墨汁的黑球,往下不斷滲着黑液,看上去可怖極了,很挑戰人的視覺神經。
“那就是需要填補的漏洞。”
應冬抿了抿唇,“那到底是什麼?”
祝春生歎了口氣,“你做好知道真相的準備了嗎?”
在他開口前,又提醒道:“很多人便是因為知道這個世界真相後,陷入了癫狂。你真的想知道嗎?”
應冬扯了扯嘴角,呵笑了下,說:“師尊你都這麼說了,任誰站在這裡也不會說出不想知道吧?豈不是一輩子都要惦記着這事了。”
他眼神堅定:“我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
别小看現代而來的人,什麼恐怖抽象的事情沒見過?克蘇魯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