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又要回農村，結果沒有。

在農村待了有幾個月，既精彩又無聊。

奶奶爺爺都七八十歲高齡了，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刨地挖土擔擡挑砍，樣樣能行。

爺爺嘴上一杆煙，可以從早吧唧到晚，除了吃飯睡覺，仿佛長他嘴上。起床，晃過去，被喊吃飯，大聲吼不然他聽不清，晃過來，從不洗碗。要麼幹活，要麼打牌，要麼看電視，三點一線。每天晚上像個固定npc定時刷新在天氣預報前，然後被我奶奶大罵，爬過來洗臉洗腳。

奶奶看似勤勞，實則我覺得沒事瞎忙。閑不住，耍不來，要麼在地裡刨土，鑿坑、丢種、撒肥料、上藥水、幫本地農戶餘老闆打雜。洗個幾把衣服可以磨一上午，幹事細膩，又摸又慢。說話的語氣永遠像放炮，一急眼，我這是在教你，你哪句話聽到我在罵你了？你這個娃兒啷嗯哪嗯不受教喃。

早晚給二位老人開一篇小作文。

農村這種地方，磨人精氣。

沒有同齡人，待久了，還是會寂寞。

老房子，沒有新蓋，總之條件還是比較艱苦。尤其廁所，又髒又暗，蜘蛛網沒法收拾，沒有門不夠保暖，洗澡永遠冷飕飕的。洗衣機不方便，動力小，功能單一，讓本就讨厭洗衣服的我更煩躁。農村衣服又很容易髒，尤其下雨泥巴路面稀爛一腳一褲腿黃渣，每次父母來老家看我，必定說我邋遢，然後說我不講衛生，懶人。

最搞笑的是，說我年紀輕輕不打扮自己不化妝。我屌，我在農村花枝招展給哪個看？

我本來是回來養鴨子，打算搞養殖業的。

也買了二十隻鴨子，四隻鵝，小的時候真心可愛。腳闆小，長得乖，叫得也好聽，一手一隻毛絨絨，冬天買的。鴨子8元/隻，鵝25/隻。已經比較大隻了，晚上怕它們冷死了，還要逮到紙箱子裡保暖，我這時候就摸摸，毛毛特别舒服。哼哼，小時候反應也慢，還不敢反抗我，盡情蹂躏。

鴨子拉稀，第二天紙箱就濕了，很臭。

那段時間每天收拾，紙闆墊在藍色籃筐裡，把紙闆拿出來，還要洗籃筐。我在家裡院壩左下角用雜物搭了個小棚子，小時候它們養在這裡，也是屎尿多，需要用竈下面的草木灰去墊，吸水，打掃起來更方便。

後面鴨子大了，關去了原本的豬圈，地方寬，它們喜歡睡靠牆，也要鋪一層灰，每次用鐵撮箕去鏟，體力活，半個小時搞定。

鴨屎一般裝兩桶，我挑不動，姥爺要麼擔起倒田地裡，要麼倒屋後面糞坑裡。

鴨子長大後，不聽話，嘎嘎嘎叫得驚耳朵，還總愛去淌鄰居家的臭水溝，稀髒，晚上就特麼失憶了似的，圍門口總是猶猶豫豫才回家，喊它們也愛搭不理不甩我。

虧我每次還喊它們乖乖，乖個屁。

我對它們超用心，甚至不辭辛苦當趕鴨人，鴨子喜歡水，就把它們幺到同村魚塘裡去，那家人沒直說不高興，但我也猜出來，奶奶也看出來了，于是我又被教育了，最後變成了旱地土養。

然後就不熟了，各玩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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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幹養殖業，我甚至也關注過農業頻道，真就是成的有得不得了，死的你根本看不到，這一行不是那麼簡單的。

要不然，為什麼很多人當了一輩子農民，還是農民。

養殖業，就說雞鴨鵝，散戶還好，一旦成規模，就容易生病。鴨子還好，尤其雞、鵝，生了病還得買藥，有時候咋死的都不知道。而且它們也長嘴，要吃它們的肉，就要喂自己的糧，要它下蛋，更要喂得好。

從小養到大，幾個月時間，我家還一天喂三頓，它們吃得最好的那段時間，我融合了：紅苕泥+玉米粉+鴨飼料+幹馍馍（某家開餐廳餘下的食材殘渣送奶奶的）消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