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你們都誤會長公主了,她本性并不壞。”趙鑫順又想起自己孤立無援被長公主帶回府中細心照顧的那段日子,“她的這些舉措都是為了天下,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梅鎮的商戶過得不太順利,但是長公主肯定會想辦法解決的。”
郭如意似乎并不相信他說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覺得長公主的命令都是正确的,為什麼不徹底執行呢?為什麼不勸所有梅鎮的商戶都和長公主借錢?為什麼要在京城幫我們?”
趙鑫順無言以對。
“你太矛盾了,你給我感覺就是出于無奈強迫自己去執行長公主的命令,但是又因為知道這些命令有問題,所以執行之後又想辦法去彌補我們。”
郭如意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既不願意看到梅鎮的商戶陷入悲慘的境地,又不得不執行長公主的命令。至于為什麼不脫離長公主,那是因為她是自己的恩人,他想成為她永遠得力的侍衛。
他挑起眉,玩味地看着郭如意,“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或許我和他們說的一樣,我就是一個小肚雞腸的鐵公雞。”
“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你。”郭如意搖搖頭,她揚起臉笑容燦爛,“畢竟沒有哪個小肚雞腸的鐵公雞會每天花五十文去買一塊小小的水晶糕。”
沒有什麼比理解和信任更能打動一個男人的心了。
隻是簡單的幾句話,一個普通的微笑而已,趙鑫順感覺自己心跳如雷,臉頰都有些發燙。
他似乎要沉溺在郭如意的笑容中,他最喜歡看她笑着的模樣了。
在京城時,就是為了每天這一個燦爛的微笑,他天天守在鋪子前。
不止在京城,他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其他郭如意微笑的場景,都隻是一些零碎的畫面,好像是在如意酒樓,可是他又不記得是在何時。
趙鑫順為自己突然出現的這段記憶感到詫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總是夢到或是回憶起與郭如意相處的畫面,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迷戀對方,再加上她與自己夢中娘子相似,可現在這些回憶快要拼湊出一個完整的過去,讓他再度産生疑惑。
“錢掌櫃……”他小心翼翼地問着:“是不是我來梅鎮之前,我們就認識?”
郭如意欣喜地看着他,難道他終于想起來了,他是自己的夫君錢順嗎?
他們明明長着一張臉,連聲音、性格也相似,他是自己的夫君吧。
他應該還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她糾結着不知道怎麼說明情況,猶豫再三謹慎地說出口:“我們之前……”
“順爺,走咯。”王侍衛不合時宜地出現了,打斷了郭如意的回答。
趙鑫順看着王侍衛玩味的眼神,擔心又要被誤會自己與錢掌櫃之間有什麼,于是匆匆告别。
之後他便忙于公務,很長一段時間沒出現在梅鎮。
等他再次回來時已經到了五月收繳稅金的時候,按理來說五月客流量恢複,不應該出現稅收困難,可實際上,梅鎮縣令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
先是那些向長公主借款的商戶們,他們不但沒有足夠的金額償還五月的稅金,居然連四月的借款也無力償付。他們沒想到王侍衛口中說的一點利息,等到了五月實際繳納時和他們當初借的本金金額一樣。
剩下那些沒有進行借貸的商戶倒是有幾家勉強能繳納稅金,但是占比太少了,鳳毛麟角而已。
究其根本還是在于稅制,長公主定的稅是每個月需要繳納的金額都要比上月更高,所以就算是旺季,隻要經營的時間足夠長,隻要利潤沒有增長,就會欠下巨額稅金。
王侍衛拿出之前那本名冊,将四五月的稅金累加在一起,很多商戶隻能将全部家當折算賠給了長公主。
一夜間,梅鎮的商戶就少了三四成,無數人哭泣哀嚎着,悔不該當初輕信了長公主。
而趙鑫順又成了商戶口中的大善人,那些被他攔住沒有成功借款的商戶,現在還僥幸保留了自己的家業。
古申之望着那群傾家蕩産的人,嫌棄地說:“明顯就是陷阱啊,都上了那麼多次當了,怎麼還那麼傻。”
郭如意推了他一把,“别幸災樂禍了,我們交完五月的稅金也沒錢了。”
“是啊,長公主定的稅制簡直和高利貸差不多,這個稅率我們能堅持這麼久已經算是奇迹了。”古申之甚至覺得長公主也是穿越來的,一個古代人哪裡這麼多彎彎腸子。
郭如意不太懂古申之說的,不過她也知道繼續這樣下去,别說他們的兩家酒樓了,梅鎮所有的商戶都要關門了。
“小古,實際我這幾天有在聊天群尋求過幫助,我借到了一個金手指,如果能見到長公主,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通過金手指擺脫目前的困境。”
郭如意自己也不太自信能不能成功,因為這個金手指與之前的都不同。
可是眼下,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試試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