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猜測并沒有錯,長公主回到梅鎮的第二日晚上,就帶着人來到地牢門前。
趙鑫順連忙上去阻攔,要是被長公主知道郭如意非但沒有受到任何責罰,反而在牢中過得滋潤,恐怕會當場殺了她。
“長公主殿下!”趙鑫順擋在通往地牢的通道門口,恭敬地向她作揖,“地牢腥臭肮髒,您還是别去了。”
“原本本宮打算親自拷問那個賤人的,但是出了點意外,本宮被困在京城,拖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回來。”長公主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問:“現在那個賤人怎麼樣了?”
“手足盡廢,容貌被毀,如今隻剩下一口氣了。”趙鑫順還是頭一次對長公主撒謊,忍不住抿緊嘴唇,緊張地等待長公主的回複,生怕被分辨出來。
“哦?”長公主死死盯着他,玩味地觀察他的表情,“本宮聽旁人說,你對錢掌櫃一往情深,舍得讓她在牢裡受這樣的苦?忍心看她被折磨成了廢人?”
趙鑫順咬緊牙關,否認道:“卑職不曾對如意酒樓的掌櫃動心,卑職心中隻想着報答長公主的恩情。”
長公主觀察了半晌,看到他因為緊張流下的汗水,嗤笑道:“趙鑫順你真的是忠心耿耿,鐵石心腸,不愧是本宮的一條好狗。”
趙鑫順忍受着長公主的辱罵,期望她趕緊轉頭回去,可是下一瞬就聽長公主惡狠狠地說:“本宮要親自看看這個賤人。如果她沒有像你描述的那般,本宮就當場殺了她。”
長公主說完又要進入地牢,可是趙鑫順死死堵在門口,不願意挪開半步。
“這已經沒有你的事情了,你下去吧。”長公主低聲命令着,趙鑫順不為所動。
“若是再不讓開,本宮就視作你有心犯上,意圖謀反。”長公主冷冰冰地下達了最後通牒。
一旁的劉侍衛拼命給他使眼色,可是趙鑫順全然當做沒看到。
若是今天讓長公主進入地牢,錢掌櫃肯定會被虐待至死,他以前也見到過很多次長公主殘忍殺害女子的情形,那些都是她認為意圖勾引驸馬的女人。
他見過很多次長公主的惡行了,卻一直熟視無睹,用一個報恩的借口将自己置身事外,他和長公主一樣是罪人。
早在長公主推行苛稅時,在京城雇傭地痞搶劫商戶時,在錢掌櫃被冤枉入獄時,他就該反抗的。
長公主見他眼神堅定,鐵了心要造反,便冷笑着往後退了一步,讓一旁的王侍衛走上前。
王侍衛拔出刀,臉上依舊是平日吊兒郎當的笑,“順爺,得罪了。”他帶着其餘的所有侍衛向趙鑫順發起進攻。
就算趙鑫順武藝高強也難抵抗這麼多侍衛,更何況他們原本就對他很熟悉,一招一式都是趙鑫順親自教的,自然也知道如何封住他的退路。
畢竟寡不敵衆,沒過多久趙鑫順便被砍傷了腿部,被五花大綁地扔到了長公主面前。
長公主冷笑了下,“帶着趙侍衛一起進去,本宮要他親眼看着心儀的人被千刀萬剮。”
此時,地牢内晉一已經聽到了外邊的吵鬧,他憂慮地看着郭如意:“你快從小門逃跑吧,留在這裡肯定會被長公主殺了的。”
郭如意搖搖頭,“如果我走了,你怎麼辦?我不會走的。”
晉一着急地将她推到後門前,“我不會有事的,而且還有趙大人,他肯定會想辦法救我,還是你比較要緊。”
郭如意知道再和他争論下去,他也不會聽,于是向他提議道:“你先讓我換身衣服吧,我這樣子出去也會被立刻抓回來。”
晉一猶豫了下,點頭同意了,“你抓緊時間啊。”
等到房間隻剩下郭如意一人,她這才松了口氣,剛才她在聊天群裡臨時借了一個金手指,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此刻時間緊急,她也隻能賭一把了。
晉一才剛走到門外,長公主已經帶着侍衛闖進來了。
“殿……殿下。”晉一故意大聲說話,提醒郭如意趕緊逃走。
長公主隻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讓王侍衛從他身上搶過了鑰匙,打開大門。
晉一閉着眼祈禱,希望郭如意已經離開。
長公主走進房間,破舊的椅子上綁着一個虛弱的女人,她渾身是血,手腳不自然地扭曲着,眼前綁着一塊白绫,頭發亂糟糟地蓋住了整張臉。
聽到腳步聲,女人擡起頭,努力分辨來人,眼前的白布上滲着血迹,臉上滿是破開的皮肉,有些傷痕太深已經能夠看到裡邊的森森白骨。
長公主無疑是被眼前這一幕取悅了,她笑着走上前拽下那塊白绫,伸手觸摸郭如意的臉龐,“真可憐,眼睛被剜了。”
她拉起郭如意的手腕,看到上面斷掉的胫骨,“手也被廢了。”
“你已經是個廢人了,現在看你還怎麼勾引男人。”她得意地笑着,高聲命令:“把趙鑫順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