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稀裡糊塗回房,抱着睡了一下午。
月黑風高日,正是殺……哦不,夜探時。
姜鴉待烏修月睡下,蹑手蹑腳從他的旁邊起床,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随意扯了一個布蒙住了臉,從窗口爬出去。
她的動作又快又輕,像一道黑霧在房屋上穿梭。
途中遇到了溫苦一行人,烏修月将一幫暗衛集合,正好方便了她行事。她側身一躲,就與黑夜融為一體,姜鴉遠遠地看着,他們裹着黑色的衣服,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叢一叢的綠蓮蓬。
姜鴉暗自偷笑。
烏修月還真讓他們去給自己摘蓮蓬。
溫苦突然回頭,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姜鴉屏息凝神,扶在牆上,一動也不敢動。
‘這麼警覺的嗎?’
姜鴉舔了舔幹幹的嘴唇,盡量讓自己的呼吸降低,隻剩下微弱的一絲氣息。
“怎麼了?”
“沒事。”溫苦聲音悶悶的。
溫苦和其他暗衛就這般與她擦身而過,全程也沒有發現,暗處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等他們走後,她放松下來,輕呼了一口氣,心裡想着:以後一定要避着這人,跟狗鼻子似的。
她此行的目的,是找到至寶所在地。
按照那上面說的,幹娘的住所很有可能就是她要找的,但她對鄒家并不熟悉,隻能一個個碰。
她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跑,但這已經夜深人靜,姜鴉隻能循着火燭多的地方走。她也将自己路過的地方全記在腦海裡,不斷構建一個完整的地圖。
姜鴉突然在一間房子裡聽到了嬉笑聲,腳步頓着倒耳聽。
“福小丫頭,你這房裡怎麼沒有酒啊?我要酒!”
這不是五長老的聲音嗎?
姜鴉還以為她下午就去找老頭了。
沒想到在福财生這,難怪下午沒個人影。
“祖宗你别鬧了好嗎!耍了一天的酒瘋了,你要是想去找他,你去找啊,别在我這裡賴着!”福财生頭發成了雞窩,而面前的女人一頭白發隻是稍微淩亂。
她看她的眼神簡直是一臉怨念,她就不應該把人給拖回來,讓她在少主面前胡言亂語得了。
“嗚嗚我不敢。”
“……你!我真是服了你了!好歹年過半百,怎麼非要折騰我這個小輩呢!”福财生兩眼無神,眼下淤黑,被氣得一口氣上吐不成,下也不敢吐。
“是啊,年過半百,我陪了他這麼久,我這種混子都熬到五長老了,結果他還是個教書先生,還把自己糟蹋成一個老頭子,比我還老,我與他,沒可能的。”五長老憂愁地說道。
“祖宗你都還沒開始呢!你真喜歡他嗎,我怎麼感覺你一直在貶低……”福财生不解。
五長老憤憤地喝了一口酒。
“說了你也不知道!我與他之間的情誼!”
姜鴉滿頭黑線,不想再聽愛恨情仇直接略過這裡。
‘還是趕快離開這吧。’
今晚可不是來聽故事的。
她碰運氣的把整個島上的房屋探查完,隻剩下最後一處防守,最有可能。有許多個侍從提着燈走來走去。她遠遠地趴在觀看,那兒光太亮了,很容易就将她的身影暴露。
那簡書上還沒真騙她。
姜鴉觀察了一下,他們每隔一個時辰就會換人。而四周都布滿了人,也沒有任何的建築遮擋,天生的阻隔之地。
毫無機會給她接近那棟黑乎乎的房子。
防守這麼嚴一定是有好東西。
“嘶……”看來今晚是不成了。
姜鴉沒有喪氣,也沒想一個晚上就盜取至寶成功,那太輕巧了,一定是個圈套。她原路返回,趁着天還沒亮,趕緊回去補覺,不能讓枕邊人發現她徹夜未歸。
等她順着路線又摸回去,看到了一群暗衛一言不發,埋頭苦幹正在挖坑,用不着天亮,她已經看了半程嶄新的院落了。
桃花樹不知道從哪裡移植過來,飄落的花瓣在夜色裡墜落,種上了各種珍稀的花,路上還鋪上了石子,隻剩下還沒有放水的池塘。
她的舌頭舔了舔嘴皮。
忽然想到,烏修月是在借她的名義折騰這群人嗎。
倒也不是不可能。
姜鴉看了幾眼,就馬上回去了,怎麼出來的就怎麼翻回去。
她剛打開朽木窗,一個人影站在沒有燭火的屋内,目光死幽幽地盯着她,臉上挂着一抹瘆人的笑意。
她被吓了一大跳。
怨氣要從這夜色裡滲出來了,連空氣都滞住了。
“小月牙,這麼晚了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