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宜納畜,合婚訂婚,收養子女。
辰時,吳山西巷,走在前頭的三人:福雙敲着鑼,瑩月打着鼓,香芸打镲子,不成調但顯歡樂。香慧拿着鬥,鬥裡裝了魚幹和雞肉,洛時及雙手捧着系了紅綢的三盒聘禮,分别是糖、鹽和茉莉花茶,熱熱鬧鬧向平府走去。
十來個孩童跟在他們身後一遍遍唱着歌謠:
太陽高高照四方,納貓吉日好時光。
碧眸閃爍智慧光,捕鼠護家本領高。
迎來狸奴入家門,歡樂相伴守安甯。
……
小準河岸邊洗衣的婦人,站在門口的老人,都笑吟吟地望着他們。
平長信站在門口看着迎接的隊伍一步步靠近,他希望在将來挑選的某個吉日,少年是穿着喜服向他走來。
“三爺,我來接貓啦!”
“時郞,願君歲歲皆安康,福星高照年年好。”
言罷,平長信收下聘禮,帶着洛時及等人來到正堂,一群孩童在外面等着沒有散去。
平長信拿出納貓契,契約上畫着一隻黑貓,圍繞貓寫了一圈圈的文字,像給貓兒寫的經文,念道:“一隻貓兒系黑狸,本在西方諸佛前……”
景德二年四月二十五,行契人平長信押。
“喵嗚~”通體玄色碧瞳的黑貓站在椅子上叫了一聲,洛時及蹲下。
“翠餅,我來接你了,你願意跟我回去嗎?以後了我走到哪裡也帶你去哪裡。”說完摸摸它的頭。
“喵——”翠餅應了一聲,洛時及才輕輕抱起它放進竹鬥裡,然後套上布袋。
“走咯,回家!”
出了平府,敲鑼打鼓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長信跟在後頭,孩童們又唱起了歌謠。
進了洛園,洛時及先帶貓去拜竈神,然後将一根帶有翠餅屎味的竹子,插在做為貓砂的土堆裡,讓翠餅知道是在這兒上廁所。
到這裡納貓禮完成,翠餅從此就在洛園安居。
香慧分了糖果給孩童們,他們高高興興散去了。
陽光透過綠葉,斑駁的光影映照在少年身上,少年開心地坐在小書齋的台階上拿着逗貓棒與翠餅玩耍。翠餅跟着逗貓棒跑來跑去,伸出爪子試圖抓住,模樣滑稽又可愛。
“時及,為何取名叫翠餅?”平子洲問道。
“秘密,不告訴你。”洛時及看了一眼平長信。
“又作神秘,你看不看想《張三修仙記》第二冊,我可知道最新消息!”
“嗯?你認識有朝書坊的東家?”
“我豈止認識 ,我就是啊!”平子洲一時嘴快,“哎呀,還說要給你賣個關子,就被你套出來了。”
洛時及無語,還真是哪哪都是平家,他這馬甲估計有點難捂,故作驚訝道:“真的!那什麼時候出第二冊?”
“嘿嘿,我也不告訴你!”
“時郞,我那裡有原稿,我拿給你看。”平長信道。
“喂,三哥,有你這樣當面拆我台的嗎!”
洛時及才不想看了,婉拒道:“不着急看,月底沐休時約了朋友一起去聽書,那白胡子老頭講得比看書更有趣。”
平子洲也坐在台階上:“什麼朋友,也帶上我們一起啊,人多熱鬧。”
“之前的同窗,他們應該不會介意,到時候我與他們說一聲。”轉頭又對平長信道:“三爺可想去。”
“想去!”幹脆的回答讓洛時及心裡很高興。
稍坐了一會兒,平長信就去了府學。自從知道他三哥喜歡洛時及後,平子洲就減少了來洛園的次數,這時也跟着一起走了,約好了晚上再來吃納貓禮的宴席。
黃昏。
平長信如約而至,坐在小書齋,瑩月沏了茶,眼珠子轉了轉,道:“三爺,您先等會兒,郎君在西院溫習功課。”
“嗯。”
“三爺可會吹笛?郎君給我們教了一首曲子,他說用笛子吹出來,這曲更好聽。”
“什麼曲?”
“名叫《茉莉花》,我唱給您聽。好一朵茉莉花……。”瑩月的歌聲清新甜美,唱出了茉莉花的純淨。
“好聽。”
“嘻嘻……,郎君唱得更好聽。”說罷,蹦蹦跳跳地去找福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