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長信像往日一樣在洛園吃了朝食準備去府學，就見洛時及跟在後頭上了馬車。

“我送你們兩個去上學，來，一人兩個雞蛋，餓肚子了吃。”洛時及像個老媽子似的叮囑道。

“謝謝時郞。”

在馬車裡像個大燈泡的平長豐不情不願地接過：“謝了。”接着就嗑破了蛋殼吃了起來，他才不會拿去學堂吃，丢臉死了。

平長信：“是去糖鋪嗎？”

“不是，送你們去了府學，再讓李威送我去趟潔淨浴堂，我去談談洗發精和沐浴液的營生。”

平長豐咬着雞蛋口齒不清：“還哪兒能讓你上那地方去，跟我四哥開個浴堂得了。”

“呃，開浴堂太麻煩了，直接賣産品就好。”你小子真是财大氣粗，一上來就要搶别人家财路。

“這兩樣東西好，隻怕他們不識貨，如果沒成，回來再想法子。”平長信道。

“好。”

到了府學，平長豐先下了車直接走了，車内洛時及給平長信一個吻别，“專心上課，放學我來接你。”

“好。”

路過的學子，看着平長信臉上竟然長出了笑容，都看呆了。

“平博士竟然也會笑……”

“但我覺得他笑起來更恐怖！”

“嗯，我也覺得，今日律學課要打起精神，不能走一點兒神，不然肯定遭殃！”

“嘿嘿，看誰是那個倒黴蛋！”

平長信在課堂上一如既往，認真嚴謹，講解專業知識細緻，想看倒黴蛋的人願望并沒實現。

課後，周硯南來找平長信：“平博士，學生有一事麻煩您。”

“坐着說。”

周硯南道：“不久就要放田假了，學生不回家，八月的明法科考還請博士指點一二。”

平長信看着周硯南眼神中透露的決心，比之前要堅定：“明日我帶些書給你。”

“學生定當不負所望。”周硯南深深鞠躬。

洛時及走進潔淨浴堂，上午三三兩兩的人，顯得浴堂寬敞了不少。

“勞煩小二哥引見一下掌櫃，我談一買賣。”

“郎君來早了，掌櫃的要響午過後才來。”小二哥上下打量着洛時及，“要不您先泡個湯，掌櫃來了我再知會您一聲。”

洛時及拿出洗發精和沐浴液：“多謝好意，白瓶的是洗身子的，灰瓶是洗頭發的，如果掌櫃來得早，還請小二哥傳達一聲，我叫洛時及。”說完又拿出二十文塞小二哥手裡。

小二哥收了錢，看了看兩個瓶子：“郎君的東西要真個好，咱掌櫃也是個好說話的。”

“多謝小二哥，我響午過後再來。”

推銷不好做啊，碰壁了。

洛時及要李威先回去，他自個兒在瓦子裡轉轉，李威不肯走，便留下來兩人毫無目的地亂逛。

南瓦子燈火通明到寅時，現在商鋪開門的不多，茶肆也未開門。兩人從娛樂區溜達到貿易區，吆喝聲便次第傳來，琳琅滿目的商品，小攤小販的吃食，一路走過去，賣茶葉蛋的就有五六家。

洛時及來到一攤位要了兩杯冰鎮紫蘇飲，就地休息觀察着各色路人。在臨安生活了一段時間，飲品品類衆多，他自身技能不多，稍懂點奶茶制作，在這裡卻沒戲。雙皮奶、奶茶、涼粉什麼的這裡都有，味道也很好。再則果茶，果汁那更是不用說，天氣熱了大街小巷多的是。

洛時及來這麼久，除了中式糕點和燒烤外，就沒吃過特别好吃的小吃。

“李威，汴梁賣餅的比臨安多吧。”

“嗯，喜歡吃餅和面食的多，且比臨安的要好吃。”

“除了胡麻餅，有在餅上抹辣醬的嗎？還有比如雞蛋餅、韭菜餅、蔥油餅之類的。”

“抹辣醬的餅沒有，其它都有，還有肉馍，春餅，果子……吃食太多了，汴梁的繁華要十個臨安才比得上。”

“誇張了吧！”

“什麼時候您跟三爺一起回了汴梁就可知了。”

洛時及看着四周，此時的臨安還不是南宋的都城，但規模已初現。汴梁嘛，肯定是要去玩一回的。

“三爺除了喜歡吃老燒肉，還喜歡吃什麼？”

李威：“洛郎君，您直接問三爺吧，三爺都會告訴您的。”

“好吧。”

兩人一直在瓦子内晃到響午吃了飯後，再次來到潔淨浴堂找小二哥。

“郎君到是守時，您先在這兒坐。”小二哥拿出洛時及給的兩個瓶子，“您的東西我給掌櫃看了，他聞着一股藥味，看着又是黑糊糊的，掌櫃說比不上肥皂團，您這東西他不收。”

洛時及：“沒試用嗎，效果比肥皂團不差。”

“郎君不瞞您說，咱家這類貨都是有穩定的商家供着，其它家浴堂也都是如此，您這樣難做，要想其它法子才行。”小二哥收了洛時及的二十文，多提醒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