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洡哭得很小聲,她是壓抑的、絕望的;沈靖妤是嚎啕大哭,她在反思、在後悔;至于鄢溪西,她哭得很感性...好像是因為沈靖妤說她是守活寡的,這會兒應該是在心裡偷偷罵愛人,越罵越覺得委屈。
雷綿來的時候鄢溪西就看見她了,本來她打算招呼一下雷綿的,結果看她一臉意味深長的樣子,想不通她在賣什麼關子。
“歪,你不喝點兒?”鄢溪西招呼雷綿。
雷綿笑着坐到卡座裡,“不喝了,你們喝的酒都記在我的賬上,我要是再喝,我就要破産了。”
“你一個大老闆你還缺這點錢?”鄢溪西翻了個白眼,這會兒她退出了陪哭隊伍,隻剩下楊洡和沈靖妤兩個人邊喝邊哭。
楊洡這會兒已經哭到眼睛都腫了,主要還是憋的,哭了這麼老半天了,眼眶倒是一直紅着,就是不見有什麼眼淚掉下來,但是她的眼神已經差不多快不能聚焦了,楊洡離徹底醉過去不遠了。
沈靖妤哭得太大聲了,哭到隔壁卡座的人都偷偷摸摸的跑過來看到底是哪位這麼能哭,不過她們的位置隐私性很強,其他人沒辦法直接看到她們,所以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楊洡的事隻有沈靖妤知道得最清楚,但這會兒她看起來也不是靠譜的樣子,所以雷綿和鄢溪西兩人開始低聲猜測起來,反正也沒啥事兒,更何況還有旁邊這兩個酒鬼那麼賣力的表演哭戲。
雷綿抓了一把瓜子,靠在卡座裡和鄢溪西聊天。
“楊洡什麼情況?沒聽說她戀了呀?這看起來和失戀差不離了。”雷綿一邊嗑瓜子一邊好奇,上一次隻聽沈靖妤簡單說了點,具體的雷綿并不知情。
鄢溪西則是抱着一包薯片,“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她倆今天是一起來的,估計背着我偷偷說了點什麼小話,楊洡今天的狀态有點down,沈靖妤就更奇怪了,今天在舞台上像個開屏的孔雀。”
“一看就是在照顧楊洡的情緒。”她們調設備的時候雷綿還沒來酒吧,所以沒看見楊洡那“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樣啊~”
“不是,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啊?”鄢溪西看雷綿的樣子就覺得這人肯定知道什麼内幕,但就是憋着壞不願意說。
雷綿笑着問鄢溪西:“你真的沒有考慮過當銷售精英嗎?我真的覺得你幹園丁這活兒有點像是...”雷綿想了想,“嗯...林黛玉倒拔垂楊柳,不對!說反了,智深葬花!”
“你當老師簡直就是可惜了你這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
“你懂什麼!小孩兒多好啊,直接坦率,比大人好太多了。”鄢溪西無語的啃着薯片,她當個老師而已,怎麼大家都覺得她不合适,偏偏她就要幹好老師,然後做大做強!
“她走了!她不要我了!”楊洡抱着酒瓶靠在沙發裡,雙眼失神的看着坐在對面的沈靖妤。
“誰?!誰走了?”沈靖妤本來已經迷迷糊糊了,聽見楊洡講話後連忙捏了自己一把讓自己清醒過來,她看向楊洡:“誰啊?你說名字,我去幫你把她搶回來!”
本來還沉浸在聊天裡的雷綿、鄢溪西兩人被沈靖妤吼得眼皮一跳,鄢溪西連忙伸手拉她,“我的祖宗诶,你小點聲,你是來喝酒的不是來起義的!”
沈靖妤掙了掙,想要從鄢溪西手裡逃出去,結果被拉得死死的,“哎呀你放開我!花花被人抛棄了,我得去把那誰搶回來!”
“哪誰啊?”雷綿試探的問。
“白月光啊!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沈靖妤皺着眉看向雷綿,心想着這人怎麼回事,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她沈靖妤嗎?她時間很緊張的,再不出去那白月光就要跑了。
沈靖妤突然站起身往外走,越過鄢溪西之後還想越過雷綿,結果腿剛擡起來就被雷綿用自己的腿壓下去,然後...她就被兩人夾在了中間,絲毫動彈不得。
“放開我!我都說了我要出去找白月光了!”沈靖妤的腿被雷綿壓着,手臂被鄢溪西抱着,她着急得快要哭了。
“誰?你要找什麼白月光?”雷綿繼續慢條斯理的問她。
這時候,鄢溪西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雷綿這兩句話看似沒什麼營養,實則是真的沒什麼營養...但連續兩次出現在這個場合,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哎呀!花花的白月光啊!代禺知!”沈靖妤的聲音越來越大。
沈靖妤說完後雷綿就消停了,隻不過并沒有把腿拿開,依舊壓着沈靖妤不讓她動彈,之後便一直看着某一個方向。
很快,從那個位置走出來一個女人。
“靖妤,你找我?”
代禺知笑得溫柔,說這話的時候她卻眼含笑意的看着楊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