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的安排,代禺知演講完後就會坐上回蜀城的飛機,而楊洡會在下午五點接到落地的她;但現在楊洡來了浙城,兩人商量後決定改簽周日下午的飛機,畢竟來都來了,随便逛逛也是好的。
周六一早,楊洡跟随代禺知來到她的母校——浙城一中,代禺知表面上看似平淡如水,實際上緊張得早飯都隻吃了幾口,還是楊洡哄着吃的;原本楊洡以為憑代禺知的強大内心,給學弟學妹們做個演講是個稀松平常的事情,哪想到...
早上出門的時候代禺知緊張得連衣服都沒整理好,想起這件事楊洡不由得彎起嘴角,原來代禺知也會緊張,也會可愛的轉來轉去,也會一遍遍的确認自己的東西有沒有拿漏掉。
楊洡心想:幸好來了一趟,不虧!
楊洡被安排在了第三排,跟代禺知的班主任坐在一起,代禺知這會兒正在後台準備,讓昨天對接老師帶她找的位置。
“你就是禺知的朋友吧?”王老師和善地打着招呼,“昨天晚上禺知突然聯系我,說有個朋友想來參加校慶。”
楊洡微笑着點頭,“王老師早上好,我臨時決定過來的,不好意思打攪您休息了。”楊洡邊說邊将手裡的包放在椅子上。
“害~沒事兒。”王老師擺擺手,又好奇的問道:“這是相機?你要錄像嗎?”
楊洡半蹲在地上,拉開包将裡面的三腳架拿出來固定好,“對,想把禺知的演講錄下來,留作紀念。”
王老師看楊洡忙着調試設備就沒再找她聊天,轉頭跟旁邊的老師聊起了學校的事情,楊洡沒了社交壓力,開始埋頭調整相機的角度,等所有參數都調整好了之後她按下了熄屏鍵,避免到代禺知演講的時候相機沒電。
畢竟是浙城一中的百年校慶,光是優秀畢業生回校演講都有六個代表,更别說還有其他流程,一整套下來一天就過去了,隻是代禺知被安排在第二個講,所以隻需要待半天就行。
第一個演講的是名企業家,現年51歲,可以說是浙城一中的學子裡最會掙錢的人,他也很感激自己的母校,每年校慶都會回來捐一筆錢,後來漸漸的,隻要逢五逢十的校慶,學校都會邀請他回來演講,輪次都排在第一個。
排在他後面的第二個演講者,通常是本次優秀畢業生裡最年輕的那個,學校希望通過榜樣的力量來号召學生們學習,畢竟年齡差越小,可望不可及的感覺就越小;如果你讓學生們學四五十歲的企業家,他們大概會覺得有代溝,畢竟生活環境、社會環境不一樣,很難有學習的欲望。
但十來歲的年齡差就截然相反,他們擁有更合拍的話題、也有相差無幾的成長環境,距離也就更近。
企業家講得更多的是努力和奉獻,講了自己的創業經曆也講了自己的失敗故事,他鼓勵浙城一中的學子們要有一個不怕失敗的心,希望未來在國内國際的舞台上看到更多一中學子的身影。
熱烈的掌聲之後,代禺知在主持人的介紹下登台,她今天依舊是一襲白裙,隻是頭發被綁成了馬尾束在身後,一是這樣看起來幹練精神、二是...把她的藍色挑染稍微藏一藏,畢竟是高中校園,暫時不提倡染發燙發。
一開始,代禺知還是有些緊張,隻是強壓着自己不至于表現得太過明顯,若非楊洡還算了解她、并且座位比較靠前的話,估計也是看不出來的。
代禺知的演講比較接地氣,她從浙城一中的變化講起,講到翻新的教學樓、新建的大禮堂、好吃的食堂等等,用了些調侃的語言讓在場的學生們深有感觸,将嚴肅的氣氛推向更加輕松愉快的狀态。
後來她接着講自己的藝術經曆,講到這個闆塊的時候代禺知變得遊刃有餘起來,她的狀态越來越放松、眼神也變得自信堅毅,她對她的專業侃侃而談,把枯燥乏味的知識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講出來。
并沒有将藝術神化,反而認為藝術就在身邊。
楊洡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由下往上望向舞台上的代禺知,不知道哪裡來了一陣風,吹到代禺知的面頰上,額間的碎發随之飄動;眼裡這個正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代禺知,和當年夏令營裡初見的代禺知重疊起來,楊洡終是看見了當年那個自信飛揚的少女。
在掌聲裡,代禺知在台上鞠躬緻謝,楊洡則是關閉相機、收好三腳架。
根據議程,接下來還有一名優秀畢業生的演講,隻不過他講了什麼,楊洡完全沒有印象。
上午十一點半,楊洡跟着大部隊一起往禮堂外面走,出了門之後她不再跟随人流,反而轉身往右邊的小路走去,沒走幾米遠,她看見坐在長凳上的代禺知。
“知知。”楊洡叫她。
代禺知回頭,笑意盈盈的伸手,等楊洡拉她起來。
“餓不餓?”楊洡捏了捏代禺知的手,沒有拉她起來反而自己坐到了代禺知身邊,她拉開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小面包遞給代禺知,“吃點?”
“不想吃。”代禺知靠在楊洡肩膀上,語氣還帶點嬌嬌的,“感覺那座大山終于從我背上拿開了,現在也完全沒有胃口。”
在代禺知看不見的地方,楊洡抿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她很少見到代禺知這樣,所以沒忍住地笑出了聲。
“喂!會不會有點過分?”代禺知從楊洡肩膀上直起身,看見楊洡的表情後上手捏住她的臉頰,“幹嘛笑我,你這種天天登台的人,自然不知道我們這種有舞台恐懼症的人在台上有多痛苦!”
“沒笑你,就是覺得你很可愛。”楊洡任由代禺知捏她,甚至還微微俯身讓對方捏。
“哼!”楊洡讓她捏她還不願意捏了,代禺知松開手,嘴上還是忍不住确認自己的演講,“我今天的演講有什麼問題嗎?有沒有語塞或者尴尬的時候?”
“完全沒有,我覺得今天的演講非常完美。”楊洡指了指相機包,“怎的,不信你可以看全程錄像。”
“不了不了,我肯定不會看的,你也别讓我看。”代禺知連忙搖頭,“我不想再一次被處刑,行行好饒了我吧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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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錯開了用餐高峰,等食堂沒什麼人的時候才去吃了午飯,得益于代禺知的優秀畢業生嘉賓卡,兩人吃上了一頓豪華午餐。
大禮堂的活動在下午一點半的時候開始,校園裡幾乎看不到人,除了正在閑逛的代禺知和楊洡。